第17章(第2页)
很多人记得一件旧事。
大约七八年前,皇上有一阵子很宠爱一位蕙妃,一个月有半个月去蕙妃的院子。皇上还为蕙妃大兴土木,在皇宫中修了一面湖。
然而这面湖仅仅落成一个月不到,有日雍公子不知怎的失足落水,隔天这座湖就被围起来。
等到怀雍的烧褪了,湖也被填平了。
还现周围换了一群伺候的人。
彼时宫中得宠、不得宠的好几个妃子身边的婢女太监都被抓去慎刑司,再也没回来。
这次也挺离谱。
分明是怀雍擅闯御花园,惊扰圣驾,可皇上不但不开罪与他,反而还连夜召来御医,给怀雍煎熬安神汤服用。
怀雍了一夜低烧,皇上像幼时抚养他一样,寸步不离地陪在他身边,时不时地用手抚贴他的额头,为他探测温度。
怀雍幼时是个极麻烦的小孩。
十一岁时不准和父皇一起睡了,还要来父皇的枕头和里衣,他得枕着父皇地枕头,抱着父皇的衣服才能睡着。这些东西在他开府搬出皇宫时一并带走了,皇上半句不妥都没说,别人哪敢置喙。
怀雍醒来时是午牌时分。
父皇就在他身边。
特意停了一天上朝。
怀雍得知后很惭愧,他是来劝谏父皇好好上朝了,这可好,反而害父皇旷工。
听他如此自责,父皇和煦一笑,如沐春风地哄他说:“你的父皇是皇帝,但也是你的父皇,父字还在皇字之前,自然得紧顾着你先。朕要是不陪在你身边,你又自己躲起来哭怎么办?”
怀雍脸红了一红,说:“那都是我很小很小的时候的事情了,我、我不记得了。”
父皇揶揄地看他:“哦?真不记得了?”
怀雍摇头,想撒谎,可即便是对着这个对他极尽温柔的父皇他也不敢撒谎,他小心翼翼地说:“不怎么记得了。”
父皇摸了摸他的脸:“醒了没事就好。改日朕让人再送些安神的药材到你的府上,记得好好吃药。”
父皇不提御花园里生的事。
怀雍也不敢提。
仿佛他们谁也不提,就什么都没有生,依然父慈子孝,毫无罅隙。
怀雍以前从未窥探过后宫,更别说看到父皇的床笫之事。
怀雍实在是恍惚困惑——那天他在御花园见到的父皇真的和他所认识的父皇是同一个人吗?
他敬爱的父皇虽有天威,但总的来说,应该是一个慈爱仁明的人啊。
难道那天他只是做了场噩梦吗?
父皇还说知道他是因为要禀告遇刺的事情才进宫的。
但是在他昏迷的时候,有人将刺客劫走了,是几个武林高手,父皇让他不用担心。
父皇会派手下的人去调查刺杀他的人究竟是何门派,到时一概灭了就是。
父皇不愉地说:“区区一个小贼也关不住,看来你身边也是一群酒囊饭袋。”
怀雍:“是,孩儿回去一定亲手整顿身边的护卫。”
怀雍却莫名地觉得松了口气。
他还担心了一下在他昏迷的时候,父皇已经做主把尹碧城给杀了,又或是严刑拷打,那估计就不成人形了。
父皇很讨厌这些江湖人士,讲他们称为暴傲之民,说这些人目无法纪,聚众藏奸,好武扬名,不但以武乱禁,不受官府指令,有的还落草为寇,公然违抗朝廷。
而且这人总杀之不尽,不知何时才能清缴一空。
……
怀雍康复回宫以后才敢打听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