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1页)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丫鬟来报:
“来了来了,金老板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得月楼大门处一阵喧闹,大堂里的公子郎君们都听说正主来了,纷纷向门口涌去,都想先在正主面前亮个相。
祁昭负手站在原地看着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大门处鱼贯走入两队抬箱子的孔武力夫,他们粗壮手臂抬着的箱子全都没有盖,金锭子银锭子堆得冒出了头,足足八口箱子,叫人看得眼发直。
金箱银箱一落地,抬箱子的力夫们就拿着钢筋扁担离开了,大门处又走进几人,为首的是位衣着干练的美人,身姿曼妙,顾盼生姿,容色倾城。
周围人都喊她作金老板,这绝色大美人竟然就是传闻中那富可敌国的女富商,不仅姿容绝丽,举手投足间更是媚骨天成,勾人心弦。
这可把大堂里等了一晚上的夫郎们给激动坏了。
金老板身边两位女使叫众人稍安勿躁,说有金老板有几句要说,众人立刻安静下来,只听一道故意压低了些的音色在鸦雀无声的得月楼大堂中响起:
“各位郎君有礼了。想必各位已知我来历,我初来乍到,领略过京中繁华,甚是欢喜,欲在京城久住,却怕孤身寂寞,愿出重金寻一位夫郎陪伴,选定之后必倾心相待,与他共享富贵。未及选中者也无需懊恼,此八箱金银,诸位离去时,皆可带走一二,故而待会儿还请诸位不吝展示,小女将拭目以待,扫榻相候。”
说完,金老板对众郎君福身一礼,后傲然昂首往楼上去。
大堂中等待被选的夫郎们交头接耳,面色兴奋。
他们来之前都以为要用钱吸引男人的女富商定是貌比无盐,丑陋不堪,他们今晚能来,不过是看在她极其富有的份上,自然对她的容貌没有期待。
谁知这女富商一亮相,惊为天人,如此有钱有颜的奇女子,便是平常也不能错过的,更何况,若是今晚被选中,有女富商折合银两二百万的两成产业为聘,最妙的是就算落选,还能得到丰厚至极的金银报酬。
这笔买卖只要有脑子的都算的明白,绝不吃亏就是了。
祁昭远远站着,盯着那位金老板上楼的婀娜背影,若有所思。
大堂中的多宝柜陆续被撤,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桌案,供夫郎们比试所用,看来金老板挑夫郎,不仅看脸还要看才学、看本事。
祁昭不舍的又看了几眼《山中何事图》,转身离开大堂回到大门处,想出去却被门前知客阻拦:
“这位郎君,里面选拔就要开始了,您怎么还要走呢?”
祁昭神色淡淡说:“改主意了不行吗?”
“哦,您又不想选了?”
知客试图挽留:“别呀,我们金老板那么好的条件,您要是选上,可就一夜暴富飞黄腾达了。”
祁昭毫无波澜,执意要走。
几个知客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再隐瞒:
“既然郎君坚持,那小的们便不多留了,只是我家主人吩咐过,在选拔结束之前,得月楼的大门只进不出,郎君若想中途退出,只能劳驾您从后门走。”
“后门?”
祁昭觉得也是新鲜,这辈子就没受过走后门的委屈。
他不想多事,便只能按别人的规矩来,反正他今晚连‘卖身’的无耻想法都有了,走个后门又算得了什么?
按照那些知客们指的方向,祁昭绕了大半座得月楼,才在灯影稀疏的角落看到了一扇半开半掩的破旧小门,跟大堂中的金碧辉煌相比,这后门实在寒酸。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设下正门只进不出的规矩,就为了寒碜一下中途退出的人。
祁昭推开那扇不太顺滑的后门,蹲在门边休息的乞丐被吓了一跳,祁昭说了声‘抱歉’,从他身旁经过,没走两步又回过头,往正准备重新躺下的乞丐破碗里丢了一锭银子和一块小铜牌,在乞丐惊愕疑问的目光中,头也不回钻进昏暗的小巷。
今晚真是喝多了,要不怎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但心中又不免觉得可惜,若今晚确有其事,并成了的话,没准他的燃眉之急真能解,可惜啊。
在金老板出现之前,祁昭还有所期待,金老板出现之后,祁昭就断定这不过是一场闹剧,就算得月楼中展示的无数珍宝皆为真品,那八箱金银也是实打实的,可让一个风尘女子假扮成叱吒商场的富商,就算她竭力模仿,也不过是画虎反类犬罢了。
他还是回去让李观棋好好算算账,看能不能再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抠出几两银子应急吧。
离灯火通明的长乐街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祁昭警惕着放缓脚步,待脚步走近他猛地回身大喝:
“谁?!”
迎接他的不是回答,而是一阵迷人眼的白烟扑面而来,祁昭晕倒前,听见两个人的声音:
“你这剂量太大了吧,万一醒不过来,怎么跟金老板交代?”
“哎呀放心,我有数的。”
说完,两人一前一后抬起晕过去的祁昭,将他抬上一辆早就停靠在巷子口的马车。
不远处的屋脊之上,默默探出两颗脑袋,看着自家主子被搬上马车,是祁昭身边的暗卫大影和小影,俩人一番交流:
“主子被绑了。”
“看见了。”
“要救吗?”
“主子没让啊。”
“……也是。”
交流完之后,两颗脑袋又默默的缩回,而那辆绑了祁昭的马车,很快穿过长乐街闹市,绝尘而去。
金梧秋期待已久的咖喱粉终于找到,下午行会的人刚送到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