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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是六宫之主,我?不过是一个小小常在,再得圣宠也不能乱了规矩。”
千黛怔然于主子的通透,竟让她不知该说什?么,手中递了那株梨花簪,“今日就戴这个,再去拿件素净点的衣裳来。”
她正?要去时又见主子蹙着细眉加了句,“最好?埋在人堆儿里看不见的。”
千黛不禁失笑,应过声,听命去拿衣裳。心中却想,主子这般姿容,穿什?么都不会埋在人堆儿让人看不见。
婉芙来的早,到坤宁宫时高位的嫔妃还没坐上几个。
“今日泠常在来的是够早了。”
说话的是陈贵人,陈贵人眉眼鄙夷挑衅,半点瞧不上奴才上位的婉芙。
婉芙没在意,陈贵人蠢笨无脑,欺软怕硬,这样的人不用她动手,早晚在宫里活不下去。只当作?耳旁风,没听懂,规规矩矩的端坐着,倒叫人挑不出错处。陈贵人一见那张脸,心中又是嫉妒又是不屑,气得白?了眼,碍于是在坤宁宫,没再说什?么。
皇后未进?殿就听说了请安的事,嘴边漾出轻笑,忽道:“本宫没记错陈贵人回锦画坞是与泠常在同路。”
梳柳迟疑回道:“娘娘的意思是……”
皇后捏着帕子抵了抵额角,“本宫今日乏了,让她们请安后都散了吧。”
第25章
皇后娘娘身子不适,这日请安早早散去,金禧到坤宁宫的路不近,婉芙旧伤未愈,走过来未觉,待起身时身子是一僵,腰背处一股钻心麻的痛意,倾时疼得她额头直覆一层薄汗。
她没想到,疼得这么厉害。
“主子……”
千黛察觉主子异样,小心托住主子腰背,眉眼溢出担忧。
婉芙轻轻呼吸,勉强提起笑,“无事,走吧。”
主子虽说没事,千黛不免担心,几?乎是小心搀扶着,一步一步,走得极慢。
出坤宁宫门,要绕去向西宫道,婉芙每走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已是霜秋,晨间寒凉,但主子额头已出了豆大的汗珠,千黛看不过眼,低声道:“出了坤宁宫了,主子歇歇吧。”
婉芙确实不能再走下去了,若有可能,她倒希望此时有顶仪仗来接她,可惜她只是六品常在,就连陈贵人?的讥讽都不能说什么。
她虚弱笑了笑,已经走到这一步,怎还能歇,不过是鞭笞的旧伤罢了,她身上受过的伤还少?吗?
“无事,继续走。”
江晚吟还活着,她怎么会出事。
……
陈贵人?过了第二条宫道,蓦停住脚步,想起来,“金禧是不是在这条路上。”
净偌一愣,不解主子怎么突然提到金禧,转而记起,皇上?宠泠常在似乎就住在金禧。
她回道:“再走一段路,就到了。”
陈贵人?眼中挂笑,“同为?嫔妃,皇后娘娘告诫姐妹之?间要和睦扶持,后宫才?能安宁。回去看看泠常在走到哪了,怎么走得这般慢吞吞,若是出了事我好帮帮她。”
陈贵人?绕过两条宫道,才?看见远处一瘸一拐的两人?,嘲讽道:“还真?是慢吞吞的,不知皇上看上了她哪点。”
净偌不语,心中却?想,皇上看中什么明眼人?心里?都是清楚,泠常在貌美,就是她见到也不禁心惊,主子容貌在后宫中算不上出彩,最厌恶的就是姿容绝艳的女子。她默默垂头,毕竟是主子的奴才?,这些话自?然不能说。
陈贵人?打远瞧着那步履迟缓的一行,走近了才?看清是那些奴才?围着搀扶泠常在,似乎受了伤。她眼眸一转,计上心来,带着宫人?大摇大摆过去,她走得快,未给人?反应的机会,几?乎是直朝着那一行撞了过去。
谁也没想到会出这一茬,婉芙猝不及防,只听一声吵嚷,身子猛栽歪,腰背如钻心的痛,疼得她脸色煞白,脚下一扭,便坐去了上,并没预想中的坚硬,耳边是女子轻轻的闷哼,是秋池垫在了她身下。
婉芙额头凉汗涔涔,宫人?七手八脚扶她,秋池不顾身上的脏污,忍痛托住她的后背,“主子,您有没有事?”
婉芙一时疼得说不出话,缓了缓,就有另一道声音过来,“哎呀,泠常在没事吧,是我走得太急,倒撞到妹妹了。”
陈贵人?捏着帕子,话虽这么说,脸上却?不见半分担忧,婉芙眼眸微冷,捏紧了手心,被人?搀扶着勉强站起来。
她眸光看过陈贵人?得意洋洋的脸,视线又?落到她身后的宫人?身上,若她没记错,陈贵人?只是撞到了护着她的宫婢,真?正撞狠了的是后面那几?个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