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页)
嗓音哑到不像她发出的。
对面沉默两秒,“言欢?”
是梁沂洲的声音。
言欢愣了下,挪开手机,看见屏幕上的备注,呼吸一滞,“三哥。”
梁沂洲意识到这通电话是误拨的,一眨眼的停顿后,留下四个字:“等我过去。”
这一等甚至没超过十分钟,言欢惊叹他的效率,竟傻傻笑了起来。
“还笑?”
口吻里带着兄长般并不严厉的斥责。
言欢不笑了,梁沂洲一手揽住她肩背,一手穿过她腘窝,将人抱起。
她顺势环住他后颈,借着酒劲“胡言乱语”
:“三哥,你真好看。”
男人微顿,“没有言小鱼好看。”
后来迷迷糊糊间,言欢又听到他的声音,语气轻柔,类似安抚,“睡吧,小鱼。”
不过片刻工夫,她就沉沉坠入梦境。
梦见八岁那年,父母还在,他们一家四口去郊外看十五的满月。
温馨的画面未维持太久,跳到四年前,她在enfield的别墅花园里,一个人孤零零地看头顶的星空。
国外的月亮是不是更圆她不知道,唯一能确定的是,她总在看月亮时,想起国内的很多人,有的已经不在了,有的还在,可不管在不在,他们都像这轮月,看似伸手就能触碰,实则遥不可及,倒映在水里,指尖轻轻一划,破碎斑驳。
她在梦里不受控制地抬起了手,原本虚虚假假的事物,竟然有了真实的触感,她脑子里蹦出一个荒唐的念头:她该不会把月亮摘下来了吧。
有风溢进来,含着白松和橙叶的混合味道,侵占她的呼吸,她缓慢睁开眼,看见了表情微滞的梁沂洲。
冷白色的肌肤,凸起的喉结,再往下,是他们交缠着的手,也是她主动握住的。
09
言欢神经霎时绷开,胸腔里有东西在狂跳,对上梁沂洲背着光沉沉黯黯的一双眼,下意识松开了手,不安分的心跳得以缓慢恢复到正常节奏。
梁沂洲觑着她惊魂未定的反应,揣测道:“做噩梦了?”
言欢摇头,迟疑着补充上一句:“我梦见了过去发生过的事,还在梦里见到了爸爸妈妈和哥哥,那天晚上的月亮很大很圆,就是可惜,摸不到。”
她提到的故人让梁沂洲微微晃神,思绪归拢后,他探了探她额头,她意识浑浊的时候,体温窜得厉害,现在倒降了些,脸上的红晕也消散,只剩下苍白的底色。
言欢没留下梁沂洲,也没告诉他为什么把自己喝成这副惨兮兮的模样,他要是想知道,调查清来龙去脉对他来说不费吹灰之力,要是再有心,他还会有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