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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锦未来得及掩鼻,一阵反胃,壮着胆子瞥了眼,只见残肢白骨胡乱堆放着,血已经凝住了,大抵都是被骗来的人,身上的肉早就被煮了。
花锦没忍住斥道:“你们这些畜生。”
小女娃听了也不为所动,她?面不改色地取出?火折子,递给了花锦,花锦强忍着恶心,刚想点燃帷帐,她?倏然察觉小女娃不对劲,在小女娃挥刀砍来那一刻,忙避向一侧,但?手心还是被划破了。
花锦忙伸脚踹人,小女娃被她?踹飞了一截路,头?磕在了桌上,这下真昏了过?去。
花锦擦去额头?的汗,她?虽然猜测沈昭不会有太大的反应,但?他?若真的追出?来了,也一定是火冒三?丈的。
所以她?才冒险,只为了走另一条路,以及装一出?假象。
多亏了清熙与她?讲的故事,虽然不是蔚云州,但?别处也有这样的吃人勾当?,这种腌臜事,人不会多,她?才敢赌一把。
她?简单的将手包扎起来,立即爬起来将这座茅屋点着,见火有了燃起来的架势,花锦将换下来的衣裳扔在门口,顺手一丢,沈昭那夜给她?的匕首也被扔在了地上。
花锦被砍到的手掌疼地钻心,她?不断地擦去冷汗,上马继续赶路。
或许上一世,还未经历这么多的她?会问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就为了离开,值吗?但?如今,她?只要想想离开京城,就能付出?一切了。
也就前后一炷香的功夫,沈昭的侍从找到了失火的地方。
灭火的功夫,有人捡回来一件被烧了一半的衣裳,衣衫上有着血迹,还有匕首,沈昭收回匕首,擦净上面的血迹,他?脸色惨白,侍从不敢说出?猜测。
谁敢问王妃是不是出?事了,那就是真不要命了,但?暗卫说茅屋里死?了人,侍从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沈昭却没恼怒,他?重新上马,像是要走,侍从忙问:“殿下去哪?”
沈昭动作一顿,其实?想过?。
她?这样做,就是想告诉他?,她?是真的想离开京城,离开他?,不管他?信不信,就都当?她?死?了,死?在了这场火中。
沈昭自少时,就主动放弃过?很多东西,比如东宫的位子,一个康健的身体,他?都曾经放弃过?。
他?那时不是不恨,是无能为力。每到雨夜,皇后就会喝的烂醉如泥,尽管安公?公?与他?说别多想,但?沈昭看着母亲眼中的愤恨,就知道世间万般珍宝,他?最不该渴望的就是爱。
曾有人与他?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弃皇权敛锋芒,可以有东山再起的一日,他?会一步步击垮皇后,让她?在悔恨中度过?余生。
一切都可以等,都可以慢慢来,都可以厚积薄发。
可若是放花锦走了,她?就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第39章第39章
在到阆燕州之前?,花锦先去一座破败庙宇歇了一夜,第二日再进城中,她面?上沾了灰,终于像个矮小的男子,先去处理过伤口,她才在城中找了客栈。
男子行事是要方便许多,阆燕州民风淳朴,与京城有很多不同的地方?,但?花锦不能多待,她要躲一阵子了。
这样的“逃亡路”
,让她莫名想起幼时看的话本,一个好汉被人污蔑,为逃死刑出走,一路上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与事,救下?了当朝官员的嫡女,一朝翻身,抱得美人归后翻案,还落了好功名。
那时她心境与现在完全不同,只看得下?去后半部分,好汉是如何步步高?升,她看的废寝忘食,如今心痒难耐,居然想回到过去看看前面?的部分。
他都去过何地,见?过什么人?
花锦坐在榻上,望着窗外一轮明月,有些失神地想,沈昭应该不会追来了吧?
他那样心高?气傲的人,应该不屑的来做第二次拦路虎。
花锦虽然手?受了伤,但?她还是买了阆燕州一家很出名的坊上酒,她在客栈中,将酒倒进碗里,一股醇香浓厚的味道?扑鼻而来,花锦被呛得咳了两声。
她只是浅尝一口,明日就继续赶路。
花锦心中一阵雀跃,她打开清熙给她的地图,沾了笔墨,想写些什么,但?最后还是轻笑?一声,重新收起了画卷。
本来只是浅尝一口,但?越尝越上瘾,半坛酒下?肚,花锦晕晕乎乎地趴回?榻上,张牙舞爪地躺着,心想真好,终于不用理会什么劳什子规矩了。
“这样有失形象,三?娘未来入了东宫,也会遭人耻笑?的。”
“三?娘若是做不好女红,未来的婆家也会心生不喜。”
我为何一定要讨别人欢喜?
“卑弱第一。你作为女娘,要熟悉《女训》,要事?事?依着夫君。男子三?妻四妾,岂不是再寻常不过,在后宅要什么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