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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男一女上前,谢令鸢一把抓起了新娘,扛在肩头,往门外跑去!
“啊!歹人抢亲了!”
大堂上一片混乱,有女子惊叫。家丁纷纷赶来,亮出家伙:“哪儿来的狗男女,敢在婚宴上胡闹!”
梦中的人,怎么打都是个影子。谢令鸢扛起来的新娘,轻飘飘没有重量,面前的家丁更是被郦清悟随手拎起,以破空之势,甩到另外几个家丁身上,清空了障碍。
门口已经被人围堵了起来,这是钱昭仪梦中的潜意识在阻拦他们。她的潜意识,要将这个美梦延续下去!
郦清悟踢一张案几,那小案翻转着飞出去,打飞一片人,瞬间肃清了前方的路。
狗男女带着新娘,很快离开了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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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出府邸后,周遭场景就为之一变。晴朗春日不见了,天空开始出现乌云,遮蔽了阳光。后面追了一群人喊打喊杀,钱昭仪冲在最前面,眼泪夺眶而出:“你们不能这样!你们不能这样啊!”
她的声音痛彻心扉,仿佛是从胸腔里爬出来的,沉抑了多年的憾恨,正在被撕裂。
谢令鸢从来没听过钱昭仪这样的哭声,脚步有些微顿,忽觉不忍。她把人家的美梦变成了噩梦。
“我们是在救她。”
最后,只能自我宽慰地想。
她手里抓着的新娘——钱昭仪的庶妹,除了挣扎,丝毫没有鲜活的反应。没有哭喊,没有惊吓。
也对,她毕竟只是钱昭仪心底深处,夙愿的投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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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昭仪的美梦范围也就半个城那么大,走出两条街道后,四周便涌现大团大团的暗色浓雾。郦清悟示意她止步,谢令鸢松开了新娘,对方脸上还挂着笑容,一派天真洋溢,满目对美好未来的期许和憧憬。
“她可能已经死去很久了。”
郦清悟俯下身,上下打量了新娘一眼。
她骨架小,身量轻,五官更是没有长开,可见与钱昭仪天人永别很多年,连钱昭仪也不太能想象得出,这个妹妹若成年该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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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破坏了钱昭仪的美梦,正要折返回去,周遭却忽然又变天了——
方才的美好梦境,就好像一幅水墨画被濯洗褪色,渐渐地淡去,又像是壁画,碎皮剥裂,露出其下的真实。
谢令鸢抬眼望向四周。这是一处,极容易走散的识海泽国,沼泽泥淖遍地。
她心中泛起了嘀咕:“钱昭仪又换了个梦?”
在她身边,郦清悟伸出手,轻轻碰触那些空气。他安静地,好一会儿才道:“是更深一层的,记忆。”
闻言,谢令鸢绷紧了身子。
若说方才,十里红妆的梦境,是一片绚烂的红,弥漫着鲜艳的色调;那么此刻的基调,则是有点偏灰的暗淡。
二人已经站在了一所建造繁复的大宅院里。不必看门口的匾额,都知道此地为何处——
虢国公府。
府上有下人走动,此时为冬日,寒梅绽放,屋子里烧了地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