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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乘月返真(原名酥脆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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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页(第2页)

察言观色也可知,眼下太后皇帝母子撕逼大战,极容易殃及无辜,一着不慎,她德妃别说保不住,身后的谢氏也要被迁怒。

可是今夜一事,她退不得。

谢令鸢俯首请罪:“太后恕罪,陛下恕罪,臣妾深夜前来,扰了太后和陛下,臣妾有罪。冤有头债有主,臣妾行事若有不妥,请太后和陛下责罚臣妾,莫要因为臣妾伤了母子和气。”

见德妃深夜赶来,态度谦卑,也有担当,太后的怒火稍霁,越发觉得即便混账的德妃都要比混账的皇帝顺眼太多。她对萧怀瑾冷声道:“就请陛下说说,是德妃做了什么,倒引得你对哀家动怒?”

萧怀瑾被重重一噎。

他计较的自然不是德妃,他是对太后积怨甚深——太后有什么都不会告诉他,更不会有解释,他这个皇帝在太后的心中若有若无,哪怕他死了,太后会眼睛都不眨地马上扶持一个宗室子弟上位!

他来找太后问一句真相,一个解释而已,太后却吝于言辞,毫不在意他的愤懑。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

何其不屑!何其猖狂!

他沉迷于马球和豢养虎豹,做出忍让姿态,以免碍了太后大权,只等有朝一日,何氏垮台,他罔顾纲常也要把何太后绞死,以糠塞口披发覆面下葬,也让她好好尝尝当年残杀妃嫔的滋味!

而如今,德妃若不是意图与皇后、贵妃相争,分庭抗礼,继而谋取凤位,那为何忽然对后宫佳丽们温柔欢笑,毫无嫉恨争宠之态?

她一改争风吃醋,在后宫中这是最大的不可能。

女人都是善妒好斗的,后宫女子怎可能抛却这些狭隘心思?

皇帝心知,此事是自己讨伐太后的宣泄,但这件事,总归是要分说清楚,以免像他父皇当年,后宫起火,内忧外患。后宫若不清明,国基都有动荡。

他转过头,严肃问道:“德妃,你如实告诉朕,你前些日子与宫中美人、才人、宝林等嬉闹交好,今日又与婕妤射箭游乐,朕记得你先时眼高于顶,从来不爱做这等事,也不理会这些人,现今却如此笼络人心,意欲何为?”

谢令鸢愣住,和后宫妃嫔们走得近,就是笼络人心……吗?

是了,朝堂有拉帮结派,后宫亦然。她把后宫当任务刷,只想纯粹待她们好一点,然而在宫中这些人眼里,她的举动与她的家世、利益结合起来,自然是另一套曲解。

可是,先时萧怀瑾只是留意于此,并无任何诘责,为何今晚突然发难?

以经历过娱乐圈腥风血雨事件的直觉,谢令鸢百分之百肯定,有人在萧怀瑾面前进谗。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

这个人一定在天子的心中弥足重要。

天子问出这句话。一刹那,谢令鸢的脸上,闪过了茫然、不可思议、惶恐、委屈的情绪交织,再抬头,眼睛里写满了被误解的痛楚,恨不得剖出心来:

“回陛下的话……臣妾指天为誓,绝无非分之心!臣妾自极乐之境归来,人间事早已看淡,何苦掷青春于陷斗中?只因重阳一宴,迟迟未能查到刺客的幕后主使。臣妾心忧陛下,于是来向太后请旨,许臣妾在后宫中暗查探访,寻找线索……”

萧怀瑾一怔,此时忽然顿悟先时太后那句“不识好歹”

,倘若她们是为了查案才如此……然而下意识的,他很快打断了这个想法。

谢令鸢看着太后面色渐缓,她继续惶恐、委屈,眼睛里写满了被误解的痛楚:“因刺客筹划良久,极是容易打草惊蛇,臣妾不敢声张,便以玩乐嬉戏之说邀众位姐妹,一来臣妾思悔往日待姐妹们不够好,想要弥补些许,二来,臣妾也好从她们言行间,寻一些蛛丝马迹。”

她说的倒也合乎情理,后宫查案难,就是难在无论怎样做都容易打草惊蛇,是以大理寺并没有将追查重心放在后宫上。此时若是后妃之中有可信之人,以和睦六宫的方式去探查,倒也不失为一桩办法。

只是萧怀瑾已经掐断了往好的方面去想,帝王的疑心让他唯剩险恶猜忌:“六尚有女官,中宫有皇后,太后为何偏让德妃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