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颔首,不知该如何答复的我,默默饮下第三口茶水。
男人和女人的说话方式,好似步枪和机关枪。
女人么,连珠炮弹、噼里啪啦一箩筐;而男人,则限时限量批发生产,不到最后一句,听不出话中蕴意。
“也不是难以辨认……”
语气迟疑。
继续反复?
“大人,您说话不必如此忌讳。”
自pia额头黑线,我无奈了,“这张脸,我亲眼目睹三年之久。丑还是不丑,心里有谱。”
“你和以前一样,满腹心思都写在眼底,所以很好认……是我,无颜面对你。”
并无起伏的语气,有着让我懵懂困惑的复杂深意。而剑眉紧蹙,诠释了贺兰芮之显露无疑的自责,“抱歉……那次,未能紧握你手。”
(⊙o⊙)耶?这算是否极泰来的告白么??
顿感羞赧,我捧了茶杯,饮下一大口。
“不知为何,虽然你失踪三年,可我从未觉得你辞世……甚至,我常常思忖,你究竟躲藏在何处?百思不得其解时,你却以如此诧然、如此不经意的方式,重归众人视野。”
低诉,娓娓道来,饱含刹那恍惚,亦有半分玩笑,“你宛若典籍里记载的人参娃娃,猝然不见,蓦然再现。”
人参果?
你咋不比喻为蟠桃?被贺兰芮之一席话呛得咳嗽不已,我慌忙擦拭嘴边水渍。
须臾,洁净的丝质娟帕,递了我面前。
霜叶红于二月花?
丝绢左下角,不仅绣有贺兰芮之的名讳,还刺绘一行字体韶秀的诗句。与三年前他递予我的娟帕,如出一辙,简直翻版。
好奇,“大人,您偏爱这句诗?”
略略怔神,大眼瞪小眼半晌,贺兰芮之不回反问,“你……不是自称诸葛笑笑生的师徒么?应该知道此诗渊源。”
不会如此凑巧吧?
莫非,贺兰芮之也被偷走亵裤,所以怀恨在心?以至于条条手帕都绣有这行诗,天天激励自己奋发向上捉小偷?
咳嗽两嗓子,我尴尬追问,“霜叶红于二月花,今夜子时到你家?”
不是不盗,时辰未到~
此暗语,乃自在门、诸葛笑笑生标志性口号==#
“并非……”
“王爷!”
贺兰芮之的答话,被惊惶失措声阻断。那位脖子探得最长、眼睛瞪得最圆的浅褐官袍的中年男子,不是爱告密的东郭吕,还能有谁?
他的脸色由黑转青、由青变紫,表情尽显恐骇。
“怎么了?”
翘起二郎腿,歇座于宽敞朱椅的丘陵君问。
手指已经燃烧殆尽的香烛,东郭吕慌忙俯首跪地,身体直哆嗦,“有、有一碗……未能如诸葛兄弟所言,液化成水。”
心,漏跳一拍。糟糕,不可能是沼泽君啊……
“当真如此?”
眼眸半眯,丘陵君的问话,幸灾乐祸之余也暗藏疑惑。
面面相觑,院落所有人皆感突然。
出乎我意料,东郭吕伸出手,直指身处漩涡中心、面色始终沉静如水的拓跋平原,语气颤栗得难以辨识,“是……是怀王殿下!”
三十八章随寓而安
“怀王?”
巍然不动坐于椅,丘陵君唇角微微上扬,语意飘忽,“五弟……众目睽睽之下,你做何解释?”
惶恐,伴随乍起凉风,无声无息覆盖在庭院每处角落。
当下,丘陵君身后的神威军侍卫们,如有默契成纵向排开,各个望之俨然。蓄势待发的弩机,连同辉映冰冷月光的胄甲铁衣,成为压抑气氛里惟一暗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