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1页)
“我不需要你赞同。”
她选择熄火,不再反驳,俯身将鞋子重新穿上,只敢暗自腹诽,他讲话就好,干嘛脱她的鞋,动手动脚。
周见蕖看她那样软弱,只敢自己生闷气,觉得有趣,又难免心软——她被他欺负就好,其他人不可以。他一向不多话,不妨多话一次,不耐烦地解释给她听:“有时斯文解决不了问题。他们需要的是教训,就像电子计算机被输入指令,不按照我说的做,就等于还会有人在他们的楼梯吸烟。”
闻蝉假装油盐不进:“太复杂,我不会使用电子计算机。”
车子驶离停车场,开进主路,他顺势接道:“我教你。”
她真想申请换一位老师。
他继续送她回慈善会,闻蝉分得清好坏,知道他是好意,怒火早已熄灭,理智回魂。她不忘向他打听:“你认识什么叫“阿苗”
或姓苗的人吗?应该也是有名有姓的老板,具备做慈善的能力。”
他面不改色地否认:“不认识。”
这并非什么需要保守的秘密,闻蝉冥思苦想,大方告知他:“我收到一笔匿名善款,搞不清楚对方是谁,幸亏来路够正。”
“那你就用。”
她看出他对这个话题缺乏兴趣,只是在敷衍,车子一停在慈善会门口,她就下车道别:“我先进去了,不麻烦你晚上再来接我,嘉莉今天飞回国,我与她有约。”
周见蕖没答话,闻言开车就走。他对她忽远忽近、忽冷忽热,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又或许因为接连两天都见过他,他们刚熟络一些,此后他一消失就是五天,对于闻蝉来说,好像一场久别。
年末那几天,姑妈意外的安静,不知是否因那日闻蝉撞车吓到了她,她短时间内没有再打电话来骚扰,闻蝉不觉得是什么好事,难免担心姑妈又在酝酿什么狂风暴雨,打她个措手不及。
她战战兢兢地迎接新年,一个世纪的尾声,曾经以为会和丈夫一起度过,她没有失约,失约的是周自秋。
工作上,她与景小姐投身于筹备年会,不得清闲,但也有约见蔡嘉莉——她受够两点一线的枯燥生活,周见蕖的“骚扰”
也已断绝,实在是无趣,虽然蔡嘉莉的活动未必符合她的喜好,这几年来她最为擅长的就是迁就。
周见蕖消失的第三天,闻蝉随蔡嘉莉参加一个商业晚宴。失去兆周和丈夫的光环,无人理会闻蝉,那些人过于懂得趋利避害,她本不愿前来,拗不过蔡嘉莉的强求。至于蔡嘉莉,蔡家如日中天,短时间内没有衰败的意向,她被群蜂缠绕,花蝴蝶一样与众人周旋着,闻蝉默默站在角落里,躲清净、看热闹。
蔡嘉莉总算一一寒暄过,确保雨露均沾,从人群中挤出来,递给闻蝉一杯香槟。两人偷闲聊天,闻蝉的生活乏善可陈,蔡嘉莉讲得更多。
“虽然我前天才回来,但昨天已马不停蹄地会见过一位相亲对象,你猜是谁?”
闻蝉赞她充分利用时间的能力,完全想不到答案:“谁呀?”
“bowen,秦博恩。他与我情况不同,我只是自己有结婚计划,需要精选对象而已。他家里早就移民美国,他自己偷跑回来,以为能得自由,但还是耐不过长辈安排啦。我们昨晚一起用晚餐,发现是对方,面面相觑,有些尴尬。”
“客观来说,他是不是条件还算不错?”
闻蝉一直有帮蔡嘉莉评估相亲对象。
“当然不错。我和他看起来不大合拍,但客观讲,我承认他是个高达八十分以上的优质结婚对象。只不过他看穿我风评不好,直接讲拒绝加入我的后宫。ok,他成功吸引我的注意,我必须要试过他。”
她们都不知道秦博恩有一位传闻中的初恋女友,相爱多年。
既然讲秦博恩,闻蝉眨眨眼,告知蔡嘉莉:“你知道吗?他与周见蕖关系很好,现在还在保持。可是自秋也视他为可信任的朋友,他们兄弟间关系不好,bowen游走在两人之间,我会认为他人品有问题。”
蔡嘉莉轻拍她的头:“哎呀,我是否该说你蠢?表哥肯定不蠢,他和bowen也就是表面朋友,bowen愿意与谁交心,我们无权干涉。你这叫‘护夫’。说起来,表哥的案件还未侦破?”
闻蝉面色变得凝重:“凶手太狡诈,不留丝毫马脚,寻不到线索。”
她选择不告知蔡嘉莉失踪的手表问题。
蔡嘉莉看她哀伤,连忙换话题,挽起她手臂带她见人:“好了,刑事案件不是我们该担心的。我为你介绍一位朋友。”
她指远处的某位女豪客,看起来与她们年纪相仿,但气质经历过沉淀,实际年龄怕是要增加五岁以上。旁边还有几人正在一起聊天,闻蝉粗略认出一位男士是鸿焯置业的新任话事人,她曾随周自秋在饭局上见过几次,也是位斯文绅士。
蔡嘉莉给她介绍,对方是琼华公司的老板,刚在美国借壳上市,风头正盛,前途无量。可对方岂会愿意理睬闻蝉这样一个失去庇佑的寡妇?蔡嘉莉叫她不要担心,确认她有带好名片夹,上前与之交换名片,之后便是体面又表面的交际,无需赘述。
回到南山住所已是深夜。蔡嘉莉因要喝酒而聪明地弃车,阿良加班,先送蔡嘉莉,再送闻蝉。南山总共就那么几处别墅,邻居并不多,邻居甲的院中还摆放着没撤掉的圣诞树,略显萧条,邻居乙家中有人弹钢琴,传出淡淡的乐音,闻蝉尚不具备品鉴钢琴曲的能力,收回目光。
夜色暗涌,下车后,闻蝉疑神疑鬼地四顾,阿良关心问她:“闻小姐,在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