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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的内里是尖锐的碎片,是捏合起来的薄刃,是敏感又锋利的糟糕人格,是不断内耗噬咬自身脆弱又坚硬的矛盾体。
林家费尽心力用十八年养出他的教养和礼貌、表面的温和以及尊重人的能力,傲慢也被掩盖地不错,他要撕开给她看吗?
也许他想,他也试了试,但是做不到。
林州行垂了下眼睛,静静偏向别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吧。”
“嗯。”
“那支表对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
忽然之间,林州行拉回视线,紧紧盯着她,邓清的神情坦然,好像这件事的重点天然就该是如此似的,这个问题就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可是这是一个除了她,没有任何人关心的问题。
“不是……”
林州行先是否认,然后又忍不住解释一句,“是我爸送我的。”
“难怪你常常戴。”
邓清笑着说,“编号是你的生日呢,你爸爸对你真好。”
“其实……”
林州行开了个头,随即略略怔了一下,邓清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下文,轻轻呼出一口白气,蹭了蹭鼻尖催他,“说呀。”
“你要坐着听吗?”
林州行指了指,“那边有长椅。”
“好。”
他看着她步伐轻快的背影,依然诧异于方才的瞬间,他意识到他的倾诉欲居然如此自然地生,而没有即将被剖开的恐惧和痛苦。
他想告诉她很多事,他想把自己讲给她听。
其实不是这样的,邓清。
不是这样的。
他们最关心的人,不是我。
“我坐好了林州行,讲呀!”
林州行也走了过来,但是没有坐,依然靠在一旁的栏杆上,开口说:“其实我有一个舅舅,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为什么?”
“在我出生前,他就去世了。”
从很早的时候林启远就现自己的一双儿女性格不同,大儿子精明,小女儿温和,他为他们划分了不同的道路,精心规划了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