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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琢磨,大少爷在今日之事中扮演什么角色,耳中就听见“啪”
的一声。
周管家浑身一凛。
房内。
秦勖的舌尖顶了顶腮,老爷子的一巴掌很扎实,口中弥漫起一丝很淡的鲜血腥味。
秦老爷子一屁股跌坐进轮椅中,颤着手指他,想起从小带着他在左右,一心往世家子弟的方向培养,重视学识教养,希望他终有一日可以肩负秦家这百年望族的重任,却没想到如今,养出的只有狼子野心。
他气得控制不住手抖,另一隻手握在扶手上,青筋虬结如树根枝蔓。
“他毕竟是你二叔,何必要害他身败名裂。”
老爷子第一时间拿到了消息,整个崇安发展计划中有一笔来路不明的外资,是由秦敬名下的另一家合资公司通过各种途径从国外引入。
这笔资金,牵扯之广,超出老爷子的想象。
他联系上已经内退的政府老友,从对方口中得知,“现在有明确消息,秦敬与国外某政党的高层常年有往来”
。
活到这个年岁,秦老爷子从未设想过,自己的儿子会与“政治掮客”
“政党白手套”
这些特殊字眼牵扯上关系。
他看着秦勖冷漠地垂着薄而锋利的眼帘,心冷了半截:“阿勖,为什么好好一家人,不能先把事情说开?要搞成这样?”
秦勖忽而俯身,双手撑在轮椅的扶手上,攻击性极强地盯着老爷子,发狠般一字一顿:“您不如问问秦敬,好好的一家人,为什么要下死手。”
秦老爷子后脊凉透彻骨,凝固如一尊石膏像,只有两颗黑压压的眼珠子在转。
他明白,长孙已经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长成一隻老鹰,看似是在天空悠闲地翱翔,其实随时看准了会俯身一击,一击必中,像死神一样送猎物最后一程。
他的喉头干燥,带着嘶哑般问:“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两年,秦老爷子都在不停地帮秦敬遮掩,加上秦勖半点没有露出端倪,导致他以为这件事早就已经随着长子夫妇的离开,跟着入了土。
秦勖缓缓地直起身体,俯视着从小敬畏的老爷子,有一种莫大的悲凉。
那个高大威严的老人,如今变成了轮椅上的一团躯体。
“这些都不重要了,爷爷。”
秦勖眼帘落下去,声音很轻,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般,“秦家,您想给谁、愿意给谁,都跟我无关。我隻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秦老爷子嘴唇动了动,握在扶手端的手掌,倾尽全力地揉了揉,最终还是问道:“你都查到了什么?”
秦勖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