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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她在佛祖面前犯下杀业。
血溅了这一座神佛所在的府邸。
恶人霸着住处,想来佛陀也不会久居于此了。
一座被诅咒的山寺啊……
那些山匪狼心狗肺,罪孽深重,是死有余辜。
沈香又问:“你们是在几月前独占的庵寺?”
假静远答:“三月前。”
“两月前,白流光死了,那么你们是在白流光来之前就杀了人?”
“是。”
“白流光是你们烧死的吗?”
“不是,白小娘子之死,于我等无关。”
“她死后的尸体埋在何处?”
“就在正殿外的桃花树下。”
假静远被谢青惩治一回后,老实多了,几乎是有问必答。
她像是猜到了沈香对于白流光死因的迫切,忽然小心翼翼开口:“我还知道一些关于白小娘子的事,只要您同意饶我一命,我便告诉你一些紧要的消息。”
假静远忌惮谢青,可不敢和他打商量。
她想活命,只得和心慈手软的小娘子讨价还价。
只可惜,她不知的是,沈香也是刑部衙门浸渍多年的官人呀!哪里那么好拿捏。
沈香回眸,看了谢青一眼。这样重大的事,她不敢越俎代庖审理,如在朝中行事那般,她总要过问谢青的意思。
“您怎么看呢?”
谢青正观戏观得兴起,冷不防被麾下纵容的小孩喊了句。
他唇角微翘,温柔答话:“全凭小香意愿。”
她开心便好,假静远是死是活,与他何干呢?横竖谢青没那起子惩恶扬善的心思,取不取人性命也全凭心情与喜好。
唔,眼下再多一桩——给沈香撑腰,任她拿他当称手的刀。
沈香有了上峰的指示,狐假虎威的大旗扯得更恣意了。
她眨了眨眼,笑得狐黠:“你同我漫天叫价,是不是觉得我乃女子,很好欺呢?”
“不、不敢。”
“你敢呀,我并不蠢笨。只是,你判断失误了。”
“……”
沈香浅浅一笑:“谢哥哥快意恩仇,会给你个痛快;我不一样。我乃心思狭隘的小娘子,折损人的手段多多了。若我愿意,断你一只手、一条腿,慢慢逼你开口,也不是不可呢!”
这是沈香第一次扮演恶人的形象,稍微有点紧张,不知学了谢青几分精髓。但她想,假静远没有疑心,她应当做得不错,演绎得还算惟妙惟肖。
假静远悟了,他们哪里是恶狼与白兔呢?!分明是雌雄双煞!
好乖乖,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她怕是全完了!
假静远懊丧极了,她恨自个儿起了灭口的杀心,非要同这些人作对。早知他们这般难缠,当初放人下山便是了。
真是悔不当初。
沈香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她接着小声,诱哄人:“不过呢,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若你如实说出所有消息,我可于天明时,将你扭送官衙里去。即便罪孽再如何深重,待牢狱律令判下来,也要一段时日,你可能苟活数个月;如果你不识抬举,非要将旧事守口如瓶,那也别怪我兄长心狠手辣了。你既杀了人,就该偿命的,我若怜悯你,便是对不住那些死去的比丘尼师了。”
沈香唯一的长处便是很拎得清,她不会动恻隐之心,怜悯恶人。
她能爬上刑部侍郎这个位置,除却本身的能耐,也有官家赏识她守正不啊的纯臣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