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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特地从带来的包袱里翻出一件朱槿色鹤羽氅衣,小心穿上身。
“您一直在追问静远师太的事,她有哪处不对劲吗?”
沈香问谢青半天话,他都不作答,悄悄回头,瞥见谢青露在外头的一隅衣角,片刻失语。
灼烈的艳红,与郎君鸦青色的长发相得益彰,美得惊奇,妖得令人惊心动魄。
她眼中难掩惊艳,好半晌,才红了耳朵,结巴说了句:“我头一次见您这样穿。”
谢青走出屏风,笑得惑人:“小香觉得,不好吗?”
“不!很、很好看,很衬您。”
她只是被他的美色诱惑住了,一时都忘记要问他什么话了。
半晌,沈香后知后觉想起这事儿,问:“谢哥哥,师太看起来很烦我们,又怎会这样礼待我们?”
谢青终于回了话:“许是有所图。”
“啊,是想我等再捐些香火钱吗?佛祖不喜黄金土,她这样贪婪,恐怕属一己私欲。”
“嗯,小香说得对。”
“您还没回答我,缘何今日要执意说起白流光死后没被送往京城祖宅之中?您在打什么算盘吗?”
又是沉默。
这一句问话没得到回音,沈香等啊等,等了许久。
倏忽,谢青墨眸幽深,他微微勾唇,没头没尾问出一句——“小香害怕杀人吗?”
啊?沈香一愣。
随后,她小声:“怕。”
“呵,真老实。”
谢青寻到了有趣的事,止不住发笑。
还没等沈香反问,一条半掌宽的红色绸带悄无声息覆上了她的眼。
质地柔软细滑,绕过面颊,束缚于脑后,指尖暧昧地一勾、一挑,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印。
由此,也遮蔽了小姑娘所有目光所及之处。
视线被红绸带挡住了。
沈香眼前一片昏黑,只有血色的荧芒微颤。
莫名慌张,却又知道,谢青在旁侧,天塌不下来。
郎君举止虽然奇怪,但沈香不疑他。
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恍惚间,她只觉得耳廓发痒,一股兰草香风吹过,挠了她一下。
是谢青清润的嗓音,近在咫尺。
凉凉的,比夏日的冰还冷冽。
谢青闷笑:“小香怕的话,就不要看了。”
“不要看什么?”
沈香发问。
谢青半阖上细长的凤眸,看着眼前如同提线傀儡,任他摆布的小娘子。
他歪了歪头,意味深长地答——“自然是,我作恶的样子。”
沈香蓦然一惊,正要开口。
忽然之间,她的脊背与腿底抵上了硬朗的凉物。
一阵香风扫过,沈香手脚离地,腾空而起。
几缕略带水潮气的黑发披拂过她烧灼的脸颊,掠去一丁点灼烧之意。
她来不及惊呼,下意识往旁侧倾靠。耳廓撞上宽阔的胸腔,能听到轰隆的心跳,以及那一具皮囊底下的沉沉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