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北国之灾(第1页)
扶南国才是年节将至,北国凛冽的寒风却已经吹了足足半月。
早起冻人,连过路的贵人马车,都盖上了厚重的挡风帘子。
距离两国出兵抗击云逸国的胜利才过去不足三日,从南至北的这一条商路上,已经尽是欢声笑语和对胜利的议论纷纷。
“离了那什么会异术的皇族,云逸国不过一盘散沙,就这样还想称霸统一?真是可笑的很,若不是我没那个参军的资格,这一次上阵杀敌,我定然要算个首功的!”
一个粗犷男子扯着嗓子,就着酒劲吼一声,惹得旁边人起哄一般的笑声。
北国和扶南国不同,参军打仗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没有家族头衔,没有族群徽章的男子是没有资格参军的。
进入到军营,便是给家族长了脸,说明他的强壮和实力得到了认可,这才是北国养出来的好男儿。
北国的国都扎荼城欣欣向荣,街道上多是随意席地而坐的牧人,他们早起进城卖掉自己的牛羊,换去金钱,再从店铺里买上生活必须的油盐米出城。
这样的牧人大都生活在距离扎荼城在不远的草原上,生活自由,无拘无束。
今日似有不同,从南进扎荼城的这一只商队,带着北国皇室的标识,这是北皇陛下御用的商队,从南到北,带回来的东西,都不是百姓们能用的贵重物品。
这样的商队惹眼,叮叮当当的马铃声更是惹人注目。
北国虽然民风彪悍,但胜在人心淳朴,大家都坚守着祖上的教诲,人人勤劳放牧为生,靠着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很是满足。
这只御用的商队里,不仅仅都是北国人,自然还有扶南国经验丰富的商人辅佐,买什么东西,什么价位,都要由他斟酌,所以被称为“商柣”
。
北国没有京城一说,扎荼城除了最外围的街道,往里走,便是贵族的居所,再往里便是北国的皇宫了。
北国在修建城墙上还没有多少历史的祭奠,和扶南国的京城比起来,实在差的有些远了。
“北国很冷吧?进了扎荼城,风都要小些了,一路过来风尘仆仆的,今天咱们先好好休息一下。”
领头的北国人叫戈谌,性子比较稳,在经商上也很有头脑。
商柣撩起帘子,眼中目光深沉,戈谌一直看着他,觉得奇怪。
商柣一直都是健谈之人,他们之间合作过几次,从没见他像这一次这样沉默,目光也冷冰冰的,落在自己脸上的时候,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不过戈谌没有多问,也并不在意商柣有没有听自己说话,他只要进了扎荼城,就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赶在更冷的大雪天前能够回来,已经是值得开心的事情了。
商柣的心思在别的地方,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明日进宫,咱们是一起去么?”
戈谌更是觉得奇怪:“我独自去。”
商柣的眼神变了一下,随口敷衍一句:“睡糊涂了。”
戈谌想了好一会儿,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多问一句:“你没事吧?这一路上我看你都不怎么在状态,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商柣盯着戈谌看了一眼,目光冷冽,蛰的戈谌恨不能把那句话给吞回来,自己也真是多管闲事,好端端的提这个做什么。
商柣没有回答,马车也正好到了客栈门口,一众人皆是下了马车,戈谌忙着去张罗,也没有空再搭理商柣。
等到戈谌寻好了房间,商柣才跟着上了客栈的二楼。
“房间不够,凑合着,你跟我住一晚,明天不必早起,可以好好的休息了。”
戈谌心里发麻,但是一直以来没有多余房间,商柣都是跟着自己住的,他这次虽然奇奇怪怪的,但是规矩还是没有破。
商柣点点头,推门进去,房间宽敞,睡两个人绰绰有余:“如此甚好。”
戈谌饿了,下楼去吩咐小二准备吃食,因为记得商柣之前的口味,所以也一并都点了,没有过问商柣,只怕自己再多说两句话,整个人都要被冻死了。
商柣打开窗户,扎荼城城墙不高,外边皆是草原,一望无际,这样的地方适合埋尸很容易,倒是个风水宝地。
他没想要杀这些北国人,但是要进宫,便只能变成戈谌。
若是到了阎罗王那里哭诉,也只能怪是他自己命不好了。
戈谌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上菜的小二,他见商柣看着窗外,楞了一下,笑道:“大兄弟,来,吃饭了,吃饱了早些休息。”
小二上了菜便退下,出去的时候将门也一并关上,商柣没推诿,坐到桌边,拿起筷子便吃了两口。
戈谌是北国人,无酒不欢,他给商柣也倒了一杯,商柣看他一眼,想来这是以前的一些默契,也就喝了。
“兄弟,明日进了宫,我也就算是交差要回家了,你一个人千里迢迢到北国来,快要下大雪了,到时候要路上难行,可要跟我回去等暖和些了再走?”
戈谌好客,还是问了商柣一句,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离家远了的缘故所以情绪不高涨。
商柣没说话,戈谌惦记着回家,只可惜他注定是回不去的了。
戈谌自讨了没趣,也有些恼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示好他也不领情,脾气再好的人也是受不了的。
两人闷头吃东西,商柣没吃多少,放下筷子说了声便出了门,这地境毕竟不熟悉,他要到扎荼城走一走,才好为晚上的计划找到最佳的途径。
冬日里夜来得快,商柣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路过小二身边,还特地嘱咐一句:“没有吩咐你们,不要进我的房间,记住了么?”
小二连连应下,结果商柣递来的银两。
商柣回到房间时,戈谌已经睡下了,白日里累得厉害,他实在是等不到商柣回来。
商柣进来之后戈谌也没有醒,呼噜声震天响。
商柣坐了会儿,就这么定神看着戈谌的后脑勺,好一会儿,才叹一口气,起身走到戈谌旁边,他从腰间摸出匕首,手起刀落,见血封喉,戈谌的呼噜声一顿,再没了。
商柣点燃蜡烛,就着烛光,一点一点把自己脸上的人皮给揭了下来,他带来的包袱里是制作人皮面具的东西,戈谌被割了喉,死相不算狰狞,商柣把他的脸一点一点用匕首剥下来,浸泡在特制的药水之中后,才起身擦干净匕首,把商柣的人皮就着蜡烛一点点贴到戈谌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