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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无法推行的政令让白未晞都有了几分焦急,而此时的黄河决堤却成为了游雍成为司州真正的王的契机。
灾难处理的好也可以转化成政治资本,只要这场灾难游雍处理的足够完美,那么他们就会得到司州黔首真正的信服。到那时,游溯便是司州各种意义上的王。
而现在,这场几千人自发来到长安的举动,相当于黔首们想要亲自为游溯戴上这顶冠冕。
在这个时候,游溯竟然想要别人分享这份荣耀,他脑子被驴踢了?
白未晞恨不得揪着游溯的耳朵告诉他:“主公,这份‘信’,只有你自己才能接。”
听完了白未晞的话,游溯竟然依旧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白未晞的话。他偏过头,像是在思考。
白未晞简直要被游溯气吐血了:“主公在犹豫什么?”
邀名养望的事别人求都求不来,您老人家怎么还犹豫?
游溯回答他:“孤在想一个问题。”
游溯的目光落到白未晞的身上。
白未晞坐在大殿靠前的位置,这个位置日光照射不到,肃穆的大殿像是给白未晞整个人都打上了一层阴影,让白未晞融化在一片虚无中。
就好像……他不是真实的。
他是一个游溯幻想出来的人,今日他可能在这里,明日他就可能在别处。他和游雍集团没有任何的关系,甚至也和任何人没有任何关系,即便是他名义上的学生陈纠,和他也没有什么特别深刻的关系。
或许,唯一和白未晞关系很深的人,是他养的那条奇奇怪怪的狗。
游溯说:“之前先生曾与孤说过,一个人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关系。”
“啊?”
白未晞一愣。
这句话他确实说过,因为游溯总是用各种各样的语言试探他的来历。有时候白未晞觉得烦,就会随便说几句打发游溯。
“一个人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关系”
这句话自己究竟有没有说过白未晞已经记不得了,但根据游溯的表情和这句话的内容来看,这句话大概是白未晞说的。
但白未晞不太明白游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句话:“主公什么意思?”
游溯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这句话孤曾想了许久,又和仲父谈论了许久,才得出一些结论,先生要不要听一听?”
白未晞:“……”
不,我不想。
但游溯想说:“孤身上的关系是什么呢?孤是父王的嫡长子,所以生来便是雍国的继承人;孤是凉州铁骑的统帅,所以孤使用凉州铁骑如臂指使;如今孤是雍国的王,雍国的臣民都要匍匐在孤的脚下。”
“但……如果孤没有这样的关系呢?”
游溯皱起眉,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疑惑:“如果孤不是父王的儿子,孤就无法继承雍国;如果孤不是父王的儿子,孤甚至无法成为凉州铁骑的统帅。如果这些身份孤都不是,那么孤会是谁呢?”
白未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