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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你跟他说,把题做错了的那人是他。”

接下来的时间汤淼解放了,卖力的画图。蔡腾彬跟周正的声音他压根儿不入耳,一门儿心思的动笔。

夜里一点,蔡腾彬扔下笔和演算纸,喊了一句:“老子居然错了!”

汤淼扔下绘图板儿,喊了一句:“老子居然饿的都不饿了!”

周正收拾着桌子,满意的笑。

夜里这个时间,仨人算是找不到像样儿的饭馆了,又不想跑太远,索性去了大排档。

插不上话的变成了汤淼,那俩说着他听不懂的外星语相谈甚欢。

汤淼看着俩人,听着他们的“究竟是解题难还是检验难”

、“数学实用还是物理实用”

等等一系列话题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最终,喝了不少酒,仨人又一起回了汤淼家。床上睡了俩,沙发上睡了一个。睡沙发的是汤淼,他还在脑袋上按了一靠垫儿——那俩到他睡着还在论证。

显而易见,第一个会周公的是汤淼。接下来是周正,最后是蔡腾彬。

有人说,爱音乐的人都是好孩子。

那么爱数学的呢?

从小到大,鲜少有人在数学这一领域给蔡腾彬这么大的打击。从小到大,除了导师,没人跟他彻夜深谈数学理论。

可今夜与之脑思维相通的这个人,是个法律意义上的坏人。

杀人犯。是什么样的情形驱使这么一个人犯下如此滔天重罪?

蔡腾彬很想知道。

周正好像确实很单纯,至少在沉迷于数学问题的时候很单纯。单纯的,就是一个求解的孩子。而这么些复杂的学说,他又是从哪里学到的呢?这孩子,可是十几岁就折进去了,蔡腾彬不认为监狱里会普及最为曲折难懂形而上的数学。

4

闹钟狂响起来,汤淼一伸手就给按了。刚想继续睡,无奈有人在一旁推:“哥,闹表响了,你该起了。”

汤淼翻了个身,掀起毯子就蒙住了头。

周正注视着床上那一团,顿感无奈。他知道他清晨才睡下,可是……再不起就耽误课了。

“哥,你得起床了。”

周正隔着毯子去推汤淼。

汤淼蒙头又躺了十分钟,一身汗,起之。起来就觉得天旋地转,昨儿彻夜赶画稿今儿早上五点半才传去指定邮箱。

缓一缓,汤淼空洞的眼睛看向周正,看了那么一会儿,抓抓头,下床去了卫生间。

周正简单把床收拾了一下,汤淼迟迟也不出来,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周正知道汤淼有起床洗澡的习惯,再看看闹钟,为他所剩无几的时间担忧。

点了一颗烟,辛辣呛人的味道在口腔与鼻腔内蔓延。这让他想起了抽第一颗烟的滋味。

周正的第一颗烟是陈毅给的,他随意的扔给他一颗烟,好像理所当然他就应该会抽烟似的。周正也没好推辞,却呛得咳嗽起来。那是那男人第二次取笑他。

汤淼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就看到一脸迷茫的周正,他咳嗽了一声,问:“今天有什么安排?”

周正恍然回神,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你也不出门走走?闷不闷?”

汤淼开冰箱拿了一盒牛奶,权当早饭了。虽然这个时间……中饭都已经错过。

“我上午出去过了。”

周正笑笑。

“哦?是么?”

汤淼这几天急于赶画稿,完全没顾上照顾周正。

“嗯,太阳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