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筹议(第1页)
见楚攸宁如此犹豫的面色,东方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似说错了话,身后素锦小丫头捂着嘴努力的不让自己笑出声。
楚攸宁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瞧,东方朔有些不敢来问此风筝的真正主人,只好将视线看向了素锦,问道:
“攸宁妹妹画的……莫不是一只……”
他努力想象着:“一只大鸟?”
原本就在憋笑的素锦闻言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末了忽然意识到自己太不成体统忙收了声道:
“这个…娘娘说画的是一只知了,意思着她已然知了你们的安排。”
“啊啊……是知了啊,哎别说还真像!”
方才才意识到这图案竟是只知了的东方朔使劲解释,但眼下在说什么已然都是越描越黑了。
看着其他三人都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楚攸宁先一步的笑了起来,而后便是四个人一同笑着。
可能是为了这“四不像”
的知了,又或是为了她们的再次相聚。
一出小小的闹剧之后楚月辰便领着众人向着客栈而去,楚月明已然将客栈没尽皆安排好了,为了防备旁人偷听甚至包下了雅间左右两边的客房。
几人皆是好久未见,楚月明知晓自家长妹在宫中过得辛苦,十分富裕的将这家客栈的所有菜色皆点了一遍,素锦跟在楚攸宁身后进了屋,眼睛都快粘在桌上了。
见他如此,楚月辰忙招呼大家入座,素锦虽身为丫鬟却并未与他们分什么主仆,虽她自己不太好意思却还是被自家娘娘的二位哥哥劝说坐在了位子上。
这场面好似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楚月辰知晓自家妹妹当是过得辛苦,招呼着楚攸宁,二位哥哥将桌上菜色一一夹了个遍,楚攸宁埋头奋战都敌不过他二人的速度。
饶是如此,东方朔亦不遑多让,将桌上的珍馐都想夹给她尝,就算是素锦与她一样吃的欢畅吃到了什么好吃的也是第一时间为她夹一些,丝毫不看她的碗中还有多少。
素锦更是想个仓鼠一般,吃一个菜色眼睛一亮吃一个菜色眼睛一亮,活脱脱一个傻丫头。
待将面前的碗吃空了两次,楚攸宁实在是吃不下了,虽在冷宫时常饿着肚子,可也不是这么个吃法啊……她有些好笑的看着准备给她加菜的四人,抬手告饶道:
“真吃不下了,再吃我今日便要住在此处了。”
见他如此神情,这四人这才放弃了为她夹菜的举动,转而放下了筷子,他们四人移步到了一旁的屏风之后,唯留素锦在那独自吃的满足。
“不知王爷此次回京,可曾听闻了陛下昨日与国师和谭大人发生争执一事?”
四人落座,楚月辰将新倒的酒递给东方朔,一同聊起了正事。
东方朔闻言点头,毫无隐瞒道:“今日上朝之前便听说了,看陛下模样好似还在生着气,但令人不解的是,国师大人今日当着众臣的面竟说十日之后要举行祈福,若未祈下甘霖愿受一切惩罚。”
这消息却是三人未曾听到的,平日里朝中有个什么时候消息总是奔走相告似的传的飞快,而这真正引人侧目的消息竟无人传扬。
“十日之后?”
楚攸宁神色疑惑,她回想着前世也是到了她死的那日这天上才下起了瓢泼大雨,将她当时濒死的神经冲刷的异常复杂,甚至一度怀疑是她的缘由裕国才大旱多年。
但后来她想明白了,应是她身上的凤骨所为,她身死时除了内心对于南凌天与楚若宁深深地愤怒与恨意之外,内心深处尤在记挂着百姓被旱灾折磨至死,想要天下风调雨顺。
于是,凤骨遵从了她死前的意志,从而才有了那一场大雨。
但离前世她死去的日子算来,眼下也还有小半年的时候,十日之后若按前世来看断然没有雨。
傅墨卿为何要如此断言,将自己推向绝路?
听她发问,东方朔回身点头,将他今日在朝堂之上的所见所闻一一说了,末了补充道:
“若不是有所顾忌,陛下恐怕即刻便想着肃清朝堂了。”
南凌天今日在大殿之上,那毫不掩饰的愤怒便足以说明,更遑论自他登基以来他向来是个不愿听二话的主。
“他已经在做了。”
楚月辰担忧的接话道:“或许我父亲入狱并不是偶尔,而是从那时陛下便想着肃清朝堂,只是他继位不久实在未能站稳脚跟,这才不得已停了步伐。”
说到此楚月辰满面忧心,他将最近收集证据时处处碰壁之事说了出来,总结道:
“我追查证据时总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势力在有意阻挠,但有时又很顺利,若陛下当真有意将我楚府拉下水,那这股势力便可能来自于宫中,所以才让朝中想要求情的大臣不敢轻言,他们都看得出来,所以更不敢说。”
楚月辰说这话时其实自己也不愿相信,他更愿意相信楚家之难是旁人有意挑唆,是朝中臣子嫉妒楚府的名声地位。
因为,若是南凌天自己一门心思的想要降罪,那父亲沉冤得雪的日子便难上加难了。
攸儿之前已然与他说了是二妹她煽风点火的将楚府陷入了泥沼,但恐怕不止楚若宁之言,更多得是南凌天那疑心过重的心,与他权势滔天的谋划。
看得出来楚月辰近日来为了调查证据很是受挫,他说完这些话楚月明的神色也很是不好。
单凭他们的能力实在是蜉蝣撼树,楚攸宁转而看向东方朔道:
“二公子可有什么计策?”
东方朔听着这久违的称呼乍然抬了头,他在他那一脉的宗室子第中排行第二,二公子这个称呼也是他还未受封洛阳王时的称呼。
东方朔转头看楚攸宁,看着面前比之之上消瘦了些的面容,他忽而将记忆拉回了一年多之前。
那时楚攸宁才回到楚府,他第一次见她原本以为她自乡野间蓦然回到这高门大院会露怯,却见到了他此生见过的最温和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