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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时初不顾闷热,卷好了小毯子。
听到林安染的话时,咻地顿住,周围空气就像炭火,刹时就把她的嫩白小脸炙烤成了滴血玫瑰。
她瞪大了眼睛,满是惊讶,“你……”
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句话堵在扁桃体下方,怎么也讲不完整。
索性,还是不为难自己说那么冗长的一段了,时初抿抿唇,小小声地应道,“嗯。”
夜深人静,似乎还能感受到窗外有飞蛾在扇动翅膀。
勇敢地,绝不妥协地,想要撞破玻璃飞进还未熄灯的宿舍。
林安染耳朵尖,在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后,立马就露出了“果然如此”
的表情来。
沉默不作声,眯起眼认真思忖了片刻,总被她磨出点不对劲出来,男生频繁联系一个女生,肯定是带有目的性的。
目的或好或坏,现在还不得而知。
林安染也知道,自己是没有权利因为一件未知的事情而对时初的生活做出干涉的,她能做的,且唯一能做的,就是从侧面给时初一点提醒,让她保护好自己。
瓷娃娃时初,不需要不真诚的友情或者爱情。因为她看起来是曾经破碎过的,好不容易小心翼翼地一片一片地把自己粘起来,就再经不起任何恶作剧般的试探推敲了。
林安染情绪莫辨地鼓了鼓腮帮子,想嚼舌根吧却发现沈淮年好像还真没什么黑料,没有黑料确实无从下手,她长长地舒出一口压在心底的浊气,挺直上身,歪了歪脑袋,唇角一扬半开玩笑,“挺好,我们初初也到了有桃花运的时候了。”
不管心中是如何百转千回。
说出口的话却还是最直白的,哪怕故意带了玩笑性质。
话音一落,林安染自己也懊恼,怕吓到了时初。
果然,从脚到头把自己裹地严严实实的时初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林安染都讲了些什么后,蹭一下坐了起来,全身像被火烧了似的,血液翻滚甚至沸腾。
她不安地抱紧枕头,抱膝,湿漉漉的眼眸惊惑不定地盯着邻床的林安染,磕磕绊绊,拼命否认,“不……不是。”
“没有。”
她固执己见地强调。
看似很镇定,实则,早已经面红耳赤,恨不得钻地缝了。
这种话题,不应该也永远不会落在她身上的,贝齿紧紧咬住下唇,时初保持着尚且清朗的自知之明,有些狼狈地想着。
沈淮年好像没有再给她发消息了。
好像刚刚的那通语音电话,是在梦里出现的。
悄悄地,解锁点开看一眼。
有记录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证明这不是梦。
语音电话的记录。
以及,沈淮年的一句:时初,看到后记得吱一声。
时初垂着眼看着这些,白地透明的指尖颤颤巍巍却又不受控制地停在了屏幕上方。
输入框一点,跳出拼音全键。
屏幕的亮光反射到时初的俏脸上,莫名衬地她脸色苍白。
虽然玩笑开地有点不对,可乍听到时初的否认,林安染还是挺恨铁不成钢的,恨不得现在就爬到时初床上去,揉揉她的小脸蛋,告诉她别瑟瑟缩缩的,自信点。
“不是什么!没有什么!”
“我们家初初这么漂亮,就是有人喜欢,怎么了。”
和最开始担心时初被人骗完全不一样。
时初再次小脸爆红:“………”
她想,她能渐渐忘却那些支离破碎的过去,大概是因为后来遇到的像林安染路瑶一样的朋友。
外婆从来没有骗过她,这次也一样。
从蜗牛壳里钻出来看世界,雨过天晴,就会遇见彩虹。
似是触电般,时初感受到自己的小心脏在剧烈跳动,就像枯竭的沙漠忽然被一阵春雨浇灌,干裂的土地渐渐消失,万物开始复苏,草长莺飞,有什么渴盼在悄悄破土而出。
微小的,特别微小的,不仔细就几不可察的。
宿舍里恢复了要就寝要入眠的状态,再没有人说话。
只剩浅浅的呼吸,和稀薄的空气交融。
时初侧躺在床上,握紧手机。
抿着唇,视线牢牢锁在和沈淮年的对话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