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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出門前,許父又走回來,就像小時候那樣摸摸許柚的頭,笑?著哄她:「等爸爸回來,給你買奶油麵包吃。」
那個時候許柚還不知道,這將是父女?倆的最後一面。
她氣鼓鼓地?別過頭,假裝自己還在生氣,沒把那句「爸媽路上平安」說出口。
死亡和分別總是來的突如其然。
許父許母的車撞上了護欄,重度車禍,當場死亡。只有被甩到馬路邊的秘書?勉強撿回了條命。
「許總情?緒很激動,可能是因為小姐的事生著氣,那邊的應酬又催得緊,許總就自己開車了,許先生在旁邊叫她不要生氣。」秘書?沉痛道,「我一個人坐在後面,車禍的時候被甩了出去……」
他撿回了一條命,許父許母卻沒那麼幸運,便是連屍體都面目全非。
秘書?對著病床邊的許宴說對不起,說節哀,最後懊悔愧疚,「如果知道許總那麼生氣,安不下心來開車,我堅持開就好了。」
一句話,便叫病房外的許柚墜入寒潭。
正值仲夏的天?,寒意卻從四面八方朝她襲來,像是老天?也在懲罰她、鞭撻她。
血液倒灌直衝頭頂,額頭髮著高?燒,身上卻是徹骨的冷,每呼吸一下,骨縫裡都疼。
世界在這一刻跌入深淵,她也墜入十八層地?獄,那裡面的魔鬼全都吶喊嘶吼,「是你害死你爸媽的,許柚,是你害死了你爸媽。」
「你為什麼不聽?話?」
「你為什麼要反駁?」
「該死的人是你才對,不聽?話的孩子,沒有人會喜歡你。」
那之後,許柚患上了心理?障礙,直到幾個月後慢慢恢復。
她也再?沒有問過許宴這句話。
是以,如今許宴聽?到這句話時,下意識以為又是許家哪個犄角旮旯里竄出來的親戚,拿父母去世的事情?在許柚這裡嚼舌根,妄想拿到許氏集團的股權分一杯羹。
他眉頭深深皺起,臉色頃刻間冷了下來,「是不是又有誰在你面前亂說話嚼舌根了?哪個老古董?」
許宴舌尖輕抵了下臉頰,冷笑?著點了點頭,拳頭握得咯吱響,「成,看來那群老古董又是膽子肥了。」
「不是不是,」許柚知道許宴誤會了,「他們沒來找我。」
許宴擰眉問:「那你好端端的問這個幹什麼?」
他是個混球性格,正經不了三句,「合著你又是來恐嚇你哥是吧。沒事別七想八想,早點喝完牛奶早點洗漱給我睡覺!你哥累的都當狗了!」
「……」
許柚端著牛奶進?門,她沒喝,輕輕放在了床頭櫃邊,腦袋放空地?看著拖鞋。毛茸茸的小熊款式,看著倒有些像憨居居。
想到小貓,她又犯起了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