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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横了他们一眼,双手插进口袋,沿着马路边离开了。
若秋的视线从于鹰肩膀上越过,那个男人的后脖子延伸往下全是刺青,他想起之前在梦里出现的那个手臂全是刺青的男人,不由地心里一悸。
“两位是……”
一个女人声音从门里传来,若秋定了定神,看到门内站着一位陌生的中年女人,正虚掩着门警惕地看着他们。
若秋正想回话,布山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了出来。
“我看了你的邮件,拍卖的事我已经决定了,请回吧!”
若秋愣在原地,女人赶紧回过头,小声地劝说:“布山老师,不要对客人说这么失礼的话。”
说完,她又回过头抱歉地笑了笑,把门拉开,“他是故意说气话,两位快请进吧。”
若秋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一旁的于鹰却先他一步走进门内。
布山的视线落到了还牵着的手上,若秋回过神来,赶紧松开,礼貌地跟布山打了个招呼。
布山没说什么,摆了摆手,陌生女人关上大门,把轮椅转了个方向,开始热情地寒暄起来。
“两位是从中国赶过来的吗?辛苦了。您是布山老师的学生吧,昨天我听他说今天可能会有学生来找他,所以就从看护所回来一趟,他刚才那是故意吓你。”
“看护所?”
若秋有些没接上她的话,在他的印象里,布山是个精力充沛的老人,他从未停止创作,能在一个月内画完十几米大长幅岩彩,同时还能兼顾学校的课程,外加对学生喋喋不休地催死线。
“不好意思,我忘了介绍自己了,我叫伊藤,是看护所的看护师,最近负责布山老师的起居。”
伊藤的话没怎么停下过,布山却一直沉着脸,身子歪斜地坐在轮椅上,一言不。
若秋知道他脾气不好又固执,但很少沉默,向来都是有啥说啥,毒舌刀子嘴,现在的布山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以往清朗的眼眸看着也有些浑浊。
伊藤推着轮椅从走廊一路往里,路过庭院的时候,布山让她停了下来。
庭院有个不小的池塘,若秋记得这个池塘之前养满了锦鲤,现在却不见一条。
“我妻子去世后,那些鱼就全死了。”
布山说完这句话,就让伊藤继续推轮椅。
若秋在他身后跟着走,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他读大学的时候,师母身体还很健康,经常炸热乎的天妇罗送到画室,招呼学生们一起吃,这才短短几年,人就不在世上了。
伊藤把轮椅推到房间门口,布山让伊藤去泡茶,自己把轮椅摇进了房间。
若秋也跟着走了进去,他还记得这个房间原本是一个铺满了榻榻米的和室,现在却都换成了地板,茶具挂画全都不见了,无障碍扶手到处都是,显得整个房间的风格不伦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