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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时越喘息着退回去,全身肌肉紧绷,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两人,蓝璇屈膝握刀,随时候在他身侧。
“我母亲是绣娘,父亲是医师,他在江南水乡开了一家医馆,小时候他常常教我如何给病人开刀。”
岳歌用一种宛若吟唱的声音叙述道:“我少时便想传他衣钵,悬壶济世。”
“可是他却始终不肯传授我医术,我苦苦哀求他,他却只说,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传男不传女,弟弟学得,我学不得。”
“后来弟弟要娶亲,攒不够彩礼,我娘便将我卖给了康叔。”
岳歌声音飘渺,如在风中,稍纵即逝。
“我自小便爱医术,只可惜从无机会行医问药,如今碰上瘟疫,我倒觉得是老天助我,这些都是我的病人。”
夜风凛冽,她的刀锋在傅云颈间轻柔而徐徐的摩擦着。
“你们便成全我这一回罢。”
第081章恐怖游轮回溯(十九)
傅云和她静静地对视着,任由她刀锋在侧,少女稀碎的面容上是血糊糊的刀口,其中森然白骨清晰可见。
“不用。”
傅云突然开口道。
“人都是自己成全自己的,你已经做到了,不必再求旁人成全。”
傅云温声道。
岳歌茫然一怔,似乎没有听懂。
“所有坏事做尽的人都付出了代价,瘟疫,残杀,全部都施还彼身,和这艘轮船一起葬身在大海深处。”
傅云平和道:“你都做到了。”
前半生命运漂浮不得掌控,在生命的最后几个月终于将命运攥在了手中。
血脉相连的妹妹,生死相依的挚友全部离我而去;
山盟海誓的爱人在生死边缘放弃了我,残躯败体花柳缠身,我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索性以这副残躯搏一把,死也要拉着满船的冤魂随我下地狱。
傅云轻轻的拂开她的刀锋:“其实你早就没有执念了,仇怨已消,生死已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岳歌微笑着道:“确实没有。”
“那为什么不肯放过这条船上的魂魄,一百多年都不许他们烟消云散各自投胎呢?”
岳歌慢慢将刀收回来,身形随之虚化消散在她最后的目光落在陈时越身上,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消失在原地。
陈时越这时才发现自己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服,被阴风一吹,前胸后背都渗的透心凉。
他一个箭步跃过放置案板的桌子,冲到傅云身前:“怎么样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