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第1页)
“小公子。。。。。。”
询春被他看得心里毛,心知他这般看人的时候不会有什么好事生。
果不其然,涟绛故意高声道:“二殿下,原来神职一直都是您管着的啊!”
询春:。。。。。。
那边围着观御说话的人惊了一瞬,继而纷纷拱手告退,一路小跑向询春。
涟绛往询春肩上轻按一下,嘴里说着道歉的话脸上却笑嘻嘻的:“对不住了,二殿下,改日我请你喝酒给你赔不是!”
他逆着人流而行,一路奔向观御。
他跑起来时满头银如雪飞扬,风从山路口吹来,吻他每一寸梢,又或是灌进青绿的衣裳里,扯得他腰间的玉环叮当作响。
观御望着他有些出神,以至于涟绛莽足力冲过来拽着他往山上跑时身形不稳踉跄了下,身体里有些东西也随之动一下,更偏了。
“快走快走!”
涟绛扶了他一把,梢扫过他的手背,轻微的痒,“待会儿又有人来找你,可就走不掉了。”
两人一直跑到僻静无人的林里,涟绛才停下歇息。
他杵着膝盖气喘吁吁地抹了把额上的细汗,抬头见观御面不改色地站在那儿,硬是站直身子,装出一副不累的模样。
观御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便上前半步抬手理顺他额前乱飞的碎,道:“刚才,谢谢你。”
兴许是跑热了,脸颊脸颊透着些红意。他往后微微仰头,避开观御的手,自己胡乱扒拉下头,气息不稳:“你这太子当的也太憋屈了些,明明就不喜欢,还要站那儿听着。”
观御没接话,沉默着收回手,将一方帕子递给他。
他身不由己的事太多。比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滔天权势,“太子”
二字更像是枷锁镣铐,将他困在不见天日的屋子里,哪怕他撞得头破血流,也不会有人看到,更不会有人来救他。
儿时他不知“太子”
意味着什么。授神之日众神叩拜,凰鸟讼贺,他垂眸看着阶下乌泱泱一片俯的神,只感到无尽的恐慌,怕不称职,更怕辜负。
众神散去后,玄柳带他去了神狱,让他看那些受罚的神,看苦苦挣扎却不得解脱的神。
他们中有一位,四肢尽断。他匍匐在地上,用一双浑浊苍老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观御,声音嘲哳:“我看见了。。。。。。我看见了。。。你与我一样,你不是神。。。。。。你心有碍、有障。。。你身边有一个人。。。你会、不!他。。。是他,他会。。。。。。他会死,他的骨头、骨头沉进海里。。。他看着你!他看着你,眼睛里都是泪。。。。。。血、血。。。到处都是血”
嘶哑难听的声音戛然而止,苍老的神直勾勾盯着观御,血从他身下渗出。
玄柳低头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只阴沟里的蛆虫:“把他带下去,打入畜生道。”
“是。”
两个侍卫架起死去的天神,拖着他从观御面前走过。
他突然伸手抓住观御的脚踝,将死时双眼向外鼓起,眼白被红血丝蚕食。他瞪着观御,颤抖着嘴唇竭力吐出两个字:“。。。。。。尾、巴。。。”
话音落下,抓着他脚踝的手也落下,在月白衣角上留下血淋淋的手印。
“小御,不必害怕。”
玄柳慈爱地按按他的肩,“他只是疯了而已,说的话当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