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页)
在钱这件事上,段青深因为自己年长几岁,一直是自己在支付旅程上的费用。杂志制片费和存款,以及江意介绍的几个活都在平衡收支。
但无论如何梁愿醒自己也是个成年男性,他自然无法心安理得坐在那里只享受收益。所以他越想越生气:“再退一步,往阿拉善右旗去的那条路上你讲过什么?‘老板助理只是说说,我们是合作关系’,现在又忘了?合作是怎么合作的,青山醒变青山眠了是吧。”
啊,真是句句有回击,段青深想。
“我的意思是,出门在外,你不能太过单纯,三万多不是小钱,醒醒。如果以后你和别的摄影师合作……”
“这是钱的问题吗段青深?”
梁愿醒直接略过他后半句无意义的话,打断他。
坏了,完了,被叫全名了。段青深沉默。
“这是你如何看待我,我们只是认识两个月的关系吗?”
段青深吞咽了下,嗯,你看到了本质问题。
但他不敢承认。
返回汽修店的这一路上,车里的空气都要凝固了。这种事情当一方占情一方占理的时候,最优的解法就是占情的那个人好好把情说明白,让占理的那个心软。
但段青深说不出口,甚至不知道怎么说——他只是想把一切好东西都给梁愿醒,给他买他喜欢的相机,去他喜欢的地方,甚至他想看的雪。
而从古至今,自我感动式的单方面付出都是一种压力,段青深陷入了明知会如此的境地。于是他理亏闭嘴,梁愿醒也不再说话。
离开汽修店时两人兴致昂扬谈笑风生,回来后说是在打离婚官司也恰如其分。
导致维修工都有点尴尬,说:“那个,你们预约的托运车到了,不过那个兄弟在里面上洗手间呢,等一下吧。”
“好的。”
梁愿醒点头,“谢谢您。”
“哎不客气。”
维修工看看他,又看看段青深,俩人不对劲。
托运的大货车停在路边,上边风吹雨打的xx全国车辆托运几个喷漆字。两下里有些尴尬,长途旅行最怕这种情况,说也说不清,理也理不出。又因为是很小的事情,既不至于终止行程各奔东西,却也没法立刻和好如初。
以及接下来他们还会被迫在小小的车厢中,一千五百多公里,向着有雪的布尔津。
沿途还要拍照,休息,在服务区或荒郊野岭过夜,睡同一个帐篷。
“哪位托运的摩托车?”
从汽修店里边走出来一个穿工作服的小哥,在自己衣服上蹭了蹭水,掏出手机,说,“我刚刚看了车况了,现在还要再填一个紧急联系人啊。”
“好的。”
梁愿醒迎上去,看着小哥手机界面的表格,“填……”
填谁呢,目前能给梁愿醒当紧急联系人的人……他回头,幽幽看着那人。
后者自觉上前:“填我的吧。”
“哦好。”
托运小哥说,“我们公司要实名认证的,您先报一下手机号。”
段青深一步步填完。最后一项了,小哥问:“那您跟车主的关系是?”
“……”
段青深适时回头看了看梁愿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