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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夜里睡不着(第2页)

晚上睡觉时,她的儿子果然入梦,那位母亲便记住白天的事情,问在哪里烧纸钱给他。

他的儿子说,不拘在哪里,在村里找个三岔路口烧就是。

白天烧,他晚上去领。

那位母亲说白天烧晚上才去领,怕被其他鬼抢走。

那位儿子说晚上烧,怕其他鬼眼红,敲诈勒索生人怎么办。

那位儿子又哭诉父亲当初不该抛弃他的骨灰。

虽然他没有孩子留后,但也不想变成孤魂野鬼。

生前他也没怎淘气,令父母操心,为何忍心抛弃他的骨灰。

哪怕用一个盒子装着,埋在一棵树下,不要什么墓碑铭刻,总算入土为安。

要父母白人送黑人,是他的不孝,但命该如此,他没办法。

他只盼望父母长命百岁,每年清明节还能惦记一下他。

那位母亲从梦中醒来,哭得眼泪汪汪,十分可怜他。

想起她儿子生前的音容,泣不成声。

母亲天亮后责怪丈夫当初狠心,为省那点钱抛弃儿子的骨灰。

父亲却说,你以为他得那病很光彩,没得留着他丢祖宗的脸。

原来男子是死于梅毒。

有一年去外地帮人家砍甘蔗惹上那种病。

村里人都十分叹息,说他留下一儿半女再死也没什么,可怜卿卿性命。

那位母亲有六个孩子,三男三女。死的是第三个儿子,还有两个儿子为他们送终。

开始知道儿子得这种病,他们还羞于启齿,只去山上抓些草药来敷,或者煲汤水喝。

后来见全身从私处开始腐烂,蔓延到全身,才抬到镇上看。

镇上的医生摇摇头,随便帮他打一针先锋消炎,就叫去县城大医院看。

他父亲和几个兄弟包一辆拖拉机去县城。

那时候寒冬腊月,冷得很。

拖拉机上又没什么遮挡风,冷得刺骨。

在路上折腾三四个小时才到县城医院。在路上摸摸儿子的脚,冰冷的很。

那位父亲心头一阵锥心痛,觉得儿子没得救了。

来到县城的医院,医生也摇摇头,说只有等死。

父亲可能急着赶回家,还没完全断气就拉到火葬场。

送到火炉里,还看到他在里面挣扎一下。

在外面等骨灰时,出现一位老奶奶,她跟那位父亲说,这么年轻入不得祠堂,要他骨灰干什么,没得花那些冤枉钱。

那位父亲觉得有道理,当即和兄弟们跑了。

他心里也埋怨儿子不争气,惹上这种病,没见过女人似的。

要找女人也找些干净的,去廊沐足地方找,按时间算钱的,哪里有干净的。

许多年后,菊花想起他在火炉里还挣扎一下,她就害怕,觉得残忍。

那位父亲就是她的伯伯,死去的男子是她叔。

每想起这件事,她见到伯伯都不想喊他一声。

当时的医疗也在有限,老实巴交的农民去一趟县城像走迷宫,寸步难行……

现在菊花见凌晨十二点才去烧纸,那会阴气最重,万一惹鬼上身怎么办。

梁玉珍也十分害怕,万一她失去的老公也刚好来怎么办。

说她给一个外人烧纸钱也不给他烧。

英叔说女人在一起真受不了,越说越离谱,他不找女人结婚是对的。

很快火锅也可以开吃。狗剩剁了一大碗蒜蓉和辣椒,给大伙沾着吃。

菊花说想不到狗剩也能露一手,可惜没有其他女孩知道,不然说不定会嫁给他。

陈绣花说只要狗剩平常讲究一下卫生,不怕找不到女人。

有什么样的男人,就该有什么女人去配。

菊花不认同,她说按大嫂这样说,男人都有女人去配,世界上就没光棍了。

“也许那些光棍只该配树洞呢?”

梁玉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