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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楚明衍没有回城，而是留在小镇，默默关注祈佳卉的生活。

他只能站在角落里，远远看了一眼。

亲眼见到祈佳卉强烈的排斥反应，楚明衍心痛不已，终于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感觉。

像是整个人浸泡在黑暗的深渊里无法呼吸，明明头顶是光明，却永远接触不到。

楚明衍看到很多关于祈佳卉不一样的地方，内心的愧疚更加浓烈。

原来祈佳卉笑起来很好看，与团团在一起，大手牵小手在巷子步行，沐浴在阳光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这是楚明衍从未见过，或者说曾经见过，但后来消失的状态。

团团的出现带给她很大的心灵慰藉。

原来祈佳卉认真工作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幅幅创作像是焕发出新的生命，那种内敛的气质，远远超过陆婉之表面的好看。

楚明衍忍不住流泪，想着自己到底失去多么优秀的妻子，关键她还如此深爱自己。

只可惜那个深爱自己的女人，永远失去了。

楚靖云变得沉默，当看到妈妈宠爱另外一个孩子，内心很妒忌，想要上去抢夺。

但她忍住了，因为爸爸说过，他们深深伤害了妈妈，在没有得到原谅之前，无法相认。

楚靖云羡慕团团，很多次询问，为什么爸爸不肯原谅？

楚明衍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带着女儿离开。

他不敢再看下去，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冲上去告诉对方，她知道错了，能否再给一次机会。

他清楚这样做的后果，那就是永远失去祈佳卉。

楚明衍带着女儿在小镇又留了两天，走遍所有角落，熟悉祈佳卉长大的地方，妄想走进对方的内心。

但他不可能一直留在小镇，公司那边不能放弃。

离开的前一天，特意带着女儿去餐厅吃饭。

楚明衍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点完餐，跟女儿说着当初与妈妈相爱的故事。

楚靖云不懂情爱，感受到妈妈的难过，知道曾经做的不对。

她也渐渐明白妈妈并不是保姆，也不是废物。

妈妈是个厉害的设计师，也是伟大的母亲，为了救她断了一条腿。

自己永远欠妈妈的。

楚明衍看到女儿明亮的眼睛，心中苦涩。

她终于开始懂事，可惜晚了啊。

那个深爱他们的女人，被亲手推向深渊，死在离婚那天。

楚明衍擦掉眼泪，打算结账，忽然看到走进餐厅的三人，急忙扭过头。

祈佳卉和苏文熙带着团团走进来，有说有笑，像极了幸福的一家三口，他们挑了另外一边的座位，这天是团团的生日。

楚明衍远远看着他们欢笑，心中疯狂妒忌。

坐在祈佳卉身边的应该他们父女。

而不是别人。

指甲嵌入掌心，鲜血染红餐巾，她发现祈佳卉与女人对视时，眼睛里迸射出异样的光彩，便知道两人关系不简单。

想到以后在祈佳卉陪伴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女人，心脏像是被狠狠扎了一刀。

楚明衍满脸痛苦，又无可奈何。

他想起带着女儿陪陆婉之从三亚散心回来，在全市最奢华的餐厅庆祝，当时祈佳卉就坐在这个角度，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女儿陪别的女人。

那时候的她应该很痛苦和绝望吧。

楚明衍不敢留，带着女儿狼狈逃离。

曾经种下的因，如今结出苦果。

只能自己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