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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還有很長一段才能排到他們,她聽見男人略微有些低的嗓音:「昨天晚上的事情你全忘了?」
這是賀厘第一次看見付嶼露出來這樣的神情。
不是生氣,也不是詰問,眼睛裡藏著她看不懂的情緒,下頜線繃緊,微微俯身剛好能和賀厘對視。
賀厘下意識抿了下嘴。
她有點想說什麼,又全部都卡在喉嚨里,最終只是低聲道:「我……喝完酒有點斷片,只記得一點了。」
他們兩個又跟著人群往前走了一點,離收銀台也更近了一點,付嶼是單眼皮,微微下垂眼瞼就看不見他眼睛裡的情緒了,他沉默片刻,似乎是斟酌了一下,才開口:「那你還記得我嗎?」
這句話乍一聽指向不明,沒頭沒尾,但凡換一個人來都會打罵一句神經病。
但是賀厘卻在最後一個字音落下的第一個瞬間就明白了付嶼的意思。
他是在問……現在認出來他是沈同矢嗎?
還記得那個孤零零在輪椅上的沈同矢嗎?
付嶼周身的氣質終於從兩個人重逢後一直以來的迎刃有餘變成了一種落寞,這種氛圍也和賀厘高中認識的少年完全重合起來了。
元旦假期對方那一句「我在追你」,剛才在市里那個直球,都讓賀厘沒辦法再自欺欺人地說付嶼對她沒有其他意思。
賀厘也清楚的知道,如果她承認下來,那麼無論從哪個方向來說,她和付嶼下面都不能如她所願分的那樣清楚和界限分明了。
賀厘嘴唇動了兩下。
她垂下眼,想乾脆撒謊說不記得。
她只需要輕描淡寫地裝作沒有聽懂的樣子,露出一點茫然的表情:「啊?」
但是付嶼認真的神情,烏黑的睫毛,抿直繃緊的唇角,略微哀傷的氛圍。
都讓賀厘不能輕而易舉地裝作不記得的樣子。
她手指輕輕在購物車邊摩挲了一下,最終下定決心,咬咬牙正準備開口。
收銀員處的服務員語氣有些按耐不住的不耐煩:「馬上到你們了,麻煩準備一下,一會把東西放上來,我們結帳。」
一直跟著隊伍都是慢慢移動,被這麼一叫,賀厘才注意到已經結帳結到他們前一個了。
隊伍後面和旁邊的一些人側目看過來。
「……」明明她和付嶼沒什麼,但一種尷尬的羞恥感湧上來,一下子紅暈從脖頸處蔓延到了耳根。
賀厘剛才準備說出的話也全部被憋了回去。
她低下頭,半張臉全部埋進圍巾里,低頭準備從購物車拿東西。
一隻骨節分明、十指修長,要比賀厘的手還大一圈的手卻快她一步出現在購物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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