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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傳下一代,下一代傳給下下代。
溫何夕那時傳遞下去的一點善意,分支不斷蔓延,最後長成了參天大樹。
那是溫何夕去世以後的事。
未來的事暫且不論,此時此刻,從化妝間出來,溫何夕只有一種感覺——肉疼,白花花的錢就這麼被他送人了,他捂著腦袋,雖說不後悔,但是越想越心疼。
他算過的,等到月底,錢夠還債的,可他還完債,他就幾乎是一分都沒有了,剩下的錢可能就夠一個月的生活費。
算了,再苦的日子都過來了,不就是掙錢嘛,難不倒他。
溫何夕走出風月,門前的車位停得滿滿當當,豪車數不勝數,他從中間穿過,忽的看見一個很熟悉的車牌號。
媽的,這不是濺他一身泥的那輛車嘛。
真是太巧了。
溫何夕壞笑了兩聲,想到接下來的事情,肉疼的感覺都輕了不少,他抽出隨身攜帶的彈簧刀,他是個很沒安全感的人,所以貼身會備著武器,雖然他很少用,更多的時候順手邊有的東西就能解決,而且動刀子多危險啊,很容易出人命的。
四個車胎通通被他扎爆。
就像是罪犯殺人後都會返回兇案現場欣賞一下自己的成果般,溫何夕跑遠一些,找個越野做掩體,躲著看自己的傑作。
大概十分鐘之後,他看見韓曉走向那輛車。
韓曉毫不知情地坐進駕駛位,一分鐘後,他怒氣沖沖打開車門下車,車門被他砰的一聲重重關上。
他看了眼被扎爆的輪胎,狠狠踹了一腳,怒吼道:「誰啊,他媽這麼缺德。」
溫何夕捂著嘴,無聲地笑。
他在偷窺韓曉,有人也在偷窺著他,從他走出風月一直到現在,那道身影就像小尾巴一樣,不遠不近跟在溫何夕後面,看他惡作劇,看他捂嘴笑。
他似乎想跟溫何夕說什麼,但又放棄了,後退著,隱入陰影里,消失不見。
溫何夕笑著笑著,似乎察覺到什麼,回頭看了看,卻什麼都沒發現。
那邊,韓曉鬱悶地坐在車引擎蓋上,打電話叫人來接自己,接下來的事情毫無看頭,溫何夕最後看了一眼韓曉那張鬱悶的臉,貓腰離開。
到家。
溫何夕洗了個澡,濕著頭髮也沒吹,自己搬著小桌到陽台學習。
翻出一張數學卷。
提筆。
做了兩道後,他往桌子上一趴。
不行了,他的腦細胞死光光了,腦子裡空白一片,思維都不轉了。
數學好可怕。
這時,手機響了。
溫何夕伸手把手機拿到眼前,盯著手機屏幕上主人兩個字,如同卡頓的機器,思維緩慢地運轉著,他的眼神像在發呆,呆了十多秒。
他終於反應過來——他要接電話。
接通。
「你怎麼接的這麼慢?」林遠之問,語氣里透著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