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页)
陶丞问:“既如此,十二香死不了人,周紫陌又是怎么死的?”
云笺看了看趴在桌上酣睡的覃宛,叹了口气:“十五年前,周紫陌被周家家主捡回去的时候,大雪地里,小弃婴冻得不成人形,也是覃宛用了重药才救回来的,说此生不能再用相思草。”
那十二香里偏偏就有一味相思草。周紫陌咳血不止,董映霞抱着覃宛的腿求覃宛救周紫陌,但覃宛有个规矩,同一个人只医一次。
董映霞抱着周紫陌,心如死灰,拔了身旁侍卫的刀就往自己脖子上抹,覃宛被血溅了一身,气得不轻,“在我面前寻死?偏不让你死!”
然后把殉情的董映霞救活了…
国师要回家
陶丞怒急,对着覃宛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边打边嚷嚷。
“你说这人可恨不可恨!可恨不可恨!”
覃宛这三年日日被云笺追杀,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来了清宁殿,眼看着云笺一时半会不打算杀自己,放了心,吃完栗子糕,早就趴在桌上睡得死死的。
陶丞拳脚似打在棉花上,覃宛毫无所觉,继续酣睡。
陶丞自己倒痛得龇牙咧嘴,景羲上前拦了,把人揽到怀里约束着。
周家和董家两家的家主好不容易云游归来后,发现一个的儿子已经入了土,墓碑上青草漫生,一个的儿子虽然没死却也去了半条命躺在床上半死不活。
周家家主在周紫陌墓前跪了三天,留书一封,将东轩家业尽数让与竹篱,然后消失无踪。
自打祖上入选贡香名录以来,周家日日提心吊胆,皇亲国戚,朝臣权贵,哪一个也不是好相与的,周家早有退意,没想到还是退得迟了。
眼看着平白搭进去一个周紫陌,做父亲的已是心念俱灰,如何承受得起。
董家家主平白得了东轩,却是心头压了一块大石头,周紫陌因何而死,旁人不知,难道自己还不知道?左不过是为了护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他拿了东轩,等于手上拿着人家儿子的命……
思前想后,一脚踹开董映霞的房门,一把抓起奄奄一息的董映霞的衣领。
“孽障!那样好的一个人品,瞧瞧你做的什么孽!”
扔了董家家主的留书在他脸上。
“你想死,我横竖不拦你,可你如今既已经害了人家儿子的性命,如今难道还要断送他们家百年的基业?你若狠得下这个心,你只管再去抹脖子,看看有谁拦着你!”
说完拂袖而去,到底觉得对不起周家家主,也退隐无踪了。
董映霞捏着手上的信,眼睛里一线的光亮渐渐炽烈起来,不再是绝望与颓然,但也绝非从前的天真明亮,那是一种夹杂着痛悔、不甘、坚定而又仇恨的光芒。
养好身子后,董映霞散了竹篱,只留下空宅一座,拿着房契和董家祖传香谱,到离忧阁找人杀覃宛,然后自己搬去东轩,日夜刻苦识香断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