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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之厌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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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頁(第1页)

門口的聲控燈在有人靠近時會亮起,顧朗指紋解鎖後,玄關和客廳的燈也自動亮了起來,瞬間房子裡燈火通明。

可齊悅不在的家,根本感受不到任何溫暖。

顧朗在玄關站了許久,換好拖鞋後,拖著疲憊的步伐上了樓。

打開Iris的一場直播回放,顧朗才把自己整個人浸泡在了熱水裡,他舒展著連日工作後酸疼不堪的肌肉,眉頭隨著齊悅溫柔緩和的聲音慢慢展開。

不得不說,齊悅很有做主播的天分,他的本音就很好聽,清朗但不做作,帶著微微的少年感,講起故事娓娓道來,讓人很容易帶入劇情,就在這樣舒適的環境中,顧朗幾天來第一次感到睏倦。

他泡完澡後趿拉著齊悅的拖鞋走向臥室,又在兩人房間中央的位置停下了腳步,轉身走向齊悅的臥室。

直播設備沒來得及收好,就放在電腦旁,不用仔細看就知道它們是做什麼的,顧朗發現這一細節卻用了將近七年,他啞然失笑,自嘲地搖搖頭。

直到此刻,顧朗才直觀的感受到了自己的「不用心」。

因為誤會和自以為是的了解,他刻意疏遠了齊悅,對齊悅的付出也視而不見,兩人就這樣越走越遠,顧朗想,自己淪落到睹物思人的境地,全都是對過往漠視齊悅的報復。

顧朗把自己包裹進齊悅的被子裡,嗅到淡淡的桃子味信息素,他心裡的難過才稍微緩解了一些。

齊悅會答應許廷澤的條件,顧朗一點都不意外。

齊悅原本就是道德感很高的人,齊家落難,他不可能處之泰然,更何況,他只是被收養在齊家的「外人」,如果不幫齊家解圍,長久以來的負罪感會將齊悅壓垮。

顧朗打開手機,看到幾天前一個無名號碼發來的航班信息,訂好了明早的鬧鐘。

伴隨著齊悅講故事的聲音,顧朗沉沉睡了過去,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早顧朗是被窗外透進的白光弄醒的,他打著呵欠拉開窗簾,映入眼中的是白茫茫的雪景。

雪不大,顧朗提前一個小時出發,但去機場的路依然是堵的。

顧朗好不容易找到車位,停好車後便向候機室狂奔。

神情懨懨的齊悅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低著頭喝自己那碗冒著熱氣的小餛飩,他這一桌坐了七八個人,除了院長和他的助理學生外,還有兩名戴墨鏡的彪形大漢。

這兩人是許廷澤配給齊悅的保鏢。

說是保鏢,其實稱作監視者更合適。

許廷澤顯然對齊悅並不放心,參加研討會還是麻煩院長親自和他見了一面才同意的,出發前許廷澤確認了行程、隨行人員、入住的酒店和往返時間,每個細節都把控到位,這讓齊悅的心理壓力越來越大。

令齊悅更擔心的,是許廷澤和齊允的關係。

聽許家的傭人說,許廷澤生日時易感期忽然到來,強行標記了齊允,兩個月後,齊允被發現懷孕了,齊允打掉孩子的念頭非常強烈,不僅如此,他還要去清洗標記。

清洗標記手術在科技發達的今天仍是一件非常冒險的事情,齊悅不想齊允這樣衝動,卻又不知道該站在怎樣的立場勸他。

被保鏢目不轉睛的注視著,美味的小餛飩難以下咽。

齊悅最終忍不住站起身,丟下一句「我去衛生間,不用跟著我」,就離開了餐廳。

他沒有手機,衛生間又在附近,保鏢也就放心任他去了。

齊悅當然不去衛生間,他在VIp候機廳轉了一圈,路過各種特產商店和甜品店咖啡廳,最後在玻璃窗前駐足。

遠方的山和樹都被薄薄的雪掩埋,呼嘯的風捲起殘雪在面前飄過,即使已經進入的一年,仍是一派淒涼景象。

齊悅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他目光向下,透過凌亂的雪花,眼前似乎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的頭髮有些散亂,深灰色長款大衣襯得身形挺拔高大,一雙深邃的眼眸幾乎能將人溺死其中。

齊悅怔怔的看著那人消失的位置,不懂這是巧合還是奇蹟。

但無論是什麼,齊悅都轉身向候機室出口走去。

通往VIp候機室的電梯只有最近的一個,齊悅的腳步越來越快,幾十米的距離,他全程都能聽到自己砰砰作響的心跳。

他在電梯前站定,整個人緊張到了極點,眼睛忽然間有了亮光,臉色也因為劇烈運動染上幾分紅暈。

可是上天似乎給他開了個巨大的玩笑,眼看著一個又一個人乘坐電梯緩緩出現在自己面前,卻沒有一個人像顧朗。

齊悅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眼睛有些酸澀,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攥在一起,越來越緊,指尖漸漸泛白。

他不知道自己等待了多久,直到保鏢出來尋找他,齊悅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幹了件「傻事」。

現在正是換屆競選和公司重組的關鍵時刻,顧朗怎麼可能有時間來這裡找自己……齊悅默默垂下頭,對保鏢的詢問閉口不答。

重回到小餛飩旁,齊悅的心情更加低落了。

院長察覺到齊悅的異常,主動給他分享自己曾經去過的國家的聞和風土人情,齊悅聽著也是勉強露出笑容,偶爾迎合幾句,也是心不在焉。

直到登機結束,齊悅才徹底死心。

他把自己整個人蒙在毛毯里,十幾個小時的航班全程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