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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悅知道顧朗沒有別的意思,但心裡依舊不太舒服,他強忍著逃避的心理,為自己解釋:「我沒有隱瞞,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認錯……一直到最後他們都以為江夏是我,我和他們說我是齊悅但是沒有用……他們還是帶走了江夏,第四次轉移的時候,我就沒有再見過江夏。」
顧朗的眉頭越皺越深,整個綁架案都透露著說不出來的詭異,好像綁匪的目標並不是齊悅和錢,他們似乎另有所圖。
「……這幾張,都是我親眼見過的場景,」齊悅抽出幾張,遞給顧朗,「我擔心他們手裡還有其他更過分的照片,就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但現在看來似乎是我錯了。」
縱容罪犯就是在傷害自己,齊悅在幫小麥時格外清醒,但自己卻處理不好。
既然顧朗已經看了所有的照片,齊悅想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索性直接說:「有幾張能看清人臉的『打卡照』,那幾個就是傷害了我腺體的人。」
幾張「打卡照」上,小小的齊悅趴在滿是尖刺的荊棘藤里,腺體血肉模糊,衣服被扯成了碎布,勉強蔽體,男人們拿著相機爭相自拍,每個人臉上的笑容都肆無忌憚,咧嘴笑起來時能看到他們被鮮血染紅的牙齒。
他們原本就是被判了極刑的亡命之徒,傷害一個小omega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齊悅慶幸自己那時疼暈了過去,獵物的掙扎哭嚎會引起捕獵者喋血的欲望,如果齊悅哭鬧,下場可能不僅僅是被破壞腺體。
「對不起……對不起……」
齊悅的視線開始模糊,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道歉,冷汗打濕了他的頭髮,他不禁顫抖著手指伸向頸後的腺體,卻被顧朗捉住了手指,擁入懷中。
「別想了,悅悅別想了,不是你的錯,這不是你的錯!」顧朗吻掉了齊悅臉頰滑落的淚,心疼地擁抱著,恨不得把齊悅揉進自己的胸膛,他開始後悔自己的心急,後悔讓齊悅再次面對這麼殘忍的現實。
齊悅抽了抽鼻子,疲憊的聲音聽得顧朗心裡發緊,「我沒事。」齊悅拍拍顧朗的背,示意他放開自己。
顧朗哪捨得放手,兩人又靜靜抱了一會兒,他再次聽到齊悅開口:「如果不是你在我身邊,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敢再回憶起當年的事情,我……很害怕,你不在的時候,也很害怕。」
突如其來的示弱讓顧朗措手不及,他小心翼翼地收緊了手臂,捨不得放開。
齊悅理解自己的a1pha聽到自己經歷過這種事後會感到憤怒,還以為是顧朗的占有欲作祟,心裡苦笑一番,還是推開了顧朗。
「都過去了,」齊悅笑了笑,代替顧朗說出了他想說的話,「我不會一輩子被關在回憶里,所以還是要向前看,你放心,該配合的調查我會好好配合,你想問什麼儘管問。」
接下來的詢問很順利,齊悅情緒穩定了很多,把自己之前的推測也告訴了顧朗。
「……我懷疑他們把這些照片寄給我的目的是為了要錢,我也派私家偵探去調查過信的地址,並沒有查到什麼。」
顧朗凝視著其中一張看似海邊的地方,沉默許久才問齊悅:「你有沒有想過其實從一開始他們的目標就不是你?」
齊悅不解,「你是說,他們從一開始要綁架的,就是江夏?」
拋開所有的不可能,再離奇的可能都有機會發生。
齊悅忽然從顧朗懷裡掙紮起身,抬高了聲音,「你之前調查到江夏還活著,有沒有可能,這其實是他脫身的辦法?」
迷霧重重,總有一個無形的手在暗處操縱著所有人向前,越是想回頭尋找真相,真相就越撲朔迷離。
顧朗沒有否定齊悅的判斷,在他看來,齊悅說的不無道理。
當務之急,就是找到江夏,確定他的安危。
「年後我和于洋會去南州一趟,找到那個人,」顧朗握了握齊悅的手,「你不用擔心。」
齊悅垂下眼睛,看著兩人相握的手,重重點了下頭。
目送齊悅和大廳的同事打招呼後一同進電梯,顧朗才升上車窗,讓于洋發動汽車。
下午還有董事會要開,時間緊迫,于洋決定走近路。
「……修的大橋顧董是不是還沒去過?聽說不少小年輕上去打卡,可熱鬧了。」
顧朗手撐著額頭,從後視鏡里看了眼于洋笑眯眯的樣子,心想這小子不知道又想搞什麼事情。
于洋是好心,通車的跨江大橋經常有小情侶去打卡,他本想趁機點一下自己這追妻無門的大老闆,結果走到一半,還沒上橋,就從廣播裡接到了前方擁堵的消息。
得,于洋自認倒霉,悻悻地調轉車頭,乖乖走大路,顧朗留意他臭著臉調頭,笑了笑也沒說什麼。
中洲資本大廈猶如一柄利劍矗立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于洋掐著點兒把車停在地庫,隨後跟在顧朗後面馬不停蹄地進了電梯。
結果還是遲到了。
但偌大的會議室里似乎並沒有人留意姍姍來遲的年輕董事長,有的人站在落地窗邊打電話,表情緊張,有的三兩成群坐在一起,拿著手機低聲討論,顧朗落座,于洋將平板電腦放在他面前,一則五分鐘前的消息彈了出來。
【瀘城跨江大橋正式通車後十日坍塌,事故發生前已發現裂縫,目前正在緊急救援中,死傷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