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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之厌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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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第1页)

「學弟,」許廷澤從衣服後面探出頭來,完全不顧顧朗在場,俯身仔細地幫齊悅把外套穿好,又捧起他的臉端詳了一會兒,擔心地問,「你沒事吧?」

齊悅失神的雙眼好一會兒才聚焦在許廷澤的臉上,他搖搖頭,禮貌地避開了許廷澤的手。

「悅悅,過來。」這次顧朗的聲音低沉了些,齊悅感受得到語氣中隱約的怒意。

可是齊悅依舊沒有收拾好心情面對顧朗,他刻意忽略了幾乎灼傷背部的注視,向許廷澤道謝。

許廷澤皺著眉頭,「你的狀態很差,需要我送你回家嗎?」

「不用了。」齊悅下意識拒絕,他側側身,小聲解釋,「有人在等我。」

許廷澤略過齊悅,向後看去,與顧朗短暫地對視後,問:「他是誰?你朋友?」

「我的……a1pha。」

短短几個字,齊悅說出口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即使注意到了顧朗眼中的敵視,許廷澤也沒有放開齊悅,反而故意俯身靠近齊悅,把錯誤全部攬到了自己身上,「……我一直在國外,不知道你已經、已經結婚了,今晚是我的錯,我不知道你的丈夫和崔家的小公子是……真的對不起!」

許廷澤隱去了那個難聽的詞語,看到齊悅虛弱得隨時要倒下的模樣,他伸手攙扶住齊悅的手臂,幾乎將齊悅整個人攏入了懷中。

酒意被風吹燃,齊悅腳下發飄,他借許廷澤的手臂閉著眼睛緩了好一會兒,周圍安靜的可怕,齊悅甚至以為顧朗目睹自己「出軌」的場景,已經離開了。

離開了也好,齊悅淡淡地笑了,這樣千瘡百孔,滿是欺騙質疑的婚姻,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

他對顧朗的感情,在這段婚姻里,也是最多余,最可笑的。

「我沒事了許先生。」齊悅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向後幾步與許廷澤拉開了半米的距離,聲音恢復了最初的禮貌,「謝謝你為我送來外套。今晚很抱歉,是我耍小脾氣破壞了你的接風宴。」

「跟我不用這麼客氣,」許廷澤抬手摸了摸齊悅柔軟的頭髮,被齊悅躲開後,嘆了口氣,「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做什麼我都不會生氣,其實我這麼多年……」

許廷澤的話被打火機的聲音打斷,熟悉的香菸味隨風湧進齊悅的鼻腔,苦澀的信息素不斷向他襲來,不斷挑釁著齊悅敏感的神經。

雖然他的腺體對信息素並沒有多大反應,但他卻對顧朗毫無抵抗力。

齊悅的心臟跳得飛快,他的身後再次傳來顧朗淡漠的呼喚。

「齊悅,到我身邊來。」

顧朗叫了齊悅全名,換了措辭,更嚴肅,也更陌生。

齊悅壞心眼地想,如果自己和許廷澤離開,顧朗會不會氣急敗壞地追過來。

可齊悅不敢嘗試,自取其辱的事情他做的太多了,既然要離婚了,他也不想再做沒有必要的試探。

試來試去,結果也不會改變。

「許先生,我的丈夫在叫我了。」齊悅盡力笑了笑,想在許廷澤面前給自己保留一絲體面。

許廷澤再次與顧朗對視,煙氣繚繞中,a1pha看似無所謂的目光中隱隱流露出凶意。

許廷澤揚眉向顧朗笑了下,最後抱了抱齊悅,在齊悅沒注意的時候,將自己的名片塞進了他的口袋。

許廷澤態度自然地貼了貼齊悅的臉頰,笑道:「能夠重逢真的很開心,期待下次見面。」

說完,他放開了齊悅,擺了擺手說再見。

齊悅望著許廷澤的背影穿過來時的街道,慢慢不見,臉上淺淺的笑容也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疲倦。

他太累了,以至於連轉身都沒有力氣。

不如現在就說離婚的事情吧,說完就回家找身份證什麼的,明天民政局上班的話就去把婚離了,就是還得跟院長請一天假,希望顧朗的行李能一天打包完,對了,還得回去和姑姑當面說一聲,如果顧朗有時間的話,一起回去可能挨罵會少一點……

齊悅想著,忽然記起齊煥和齊允今晚的奇怪表現,思索了好一會兒,暗笑自己幼稚。

現在看來,與齊煥「偶遇」也好,和許廷澤「重逢」也罷,甚至顧朗和崔彥出現在包廂,每一步都在算計之中。

唯獨他被蒙在鼓裡,以為今晚只不過是一場簡單的宴席。

齊悅不懂顧朗到底多恨自己,恨到在公共場合連一分一毫的臉面也不肯為自己保留。

事到如今,齊悅也別無選擇,他揉揉乾澀的眼眶,深吸一口氣,轉身快步走向顧朗,在他面前站定,齊悅仰起頭直視著顧朗的眼睛,認真的說:「顧朗,離婚吧。」

顧朗眼中的詫異轉瞬即逝,他抬抬下巴,「上車。」

齊悅被他毫不在意的態度氣笑,不由地抬高了聲音,「今晚的事情姑姑很快就會知道,你喜歡和誰在一起我管不了也不想管,可我不想被你和你的小情人連累。」

「反正我們之間沒有夫夫之實,就算離婚,彼此也沒有損失。」

齊悅說最後一句話時身體在不住顫抖,他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肉里,努力抑制著內心的難過。

當著顧朗的面承認這段婚姻的失敗,承認自己是個沒有用的omega,無論哪一件對齊悅來說,都如同將他的心凌遲。

奇怪的是,痛苦一旦到達頂點,似乎就不再那麼難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