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第2页)
他说:“我在家里照顾你。”
温伏眼珠子晃了晃,忽然意识到这是个很好的跟费薄林讲条件的时机费薄林为了让他喝药,什么都会一股脑地答应下来。
于是他抿紧了嘴,嘀嘀咕咕地装糊涂地问:“那你照顾完了还走吗?”
费薄林垂目一瞟,只瞧得见温伏乱颤的睫毛,那睫毛颤一下费薄林就参透了温伏肠子里拐着哪个弯,在打哪个主意。
温伏意识烧迷糊了,趁病耍起小心思来却清醒得很。
“不走了。”
费薄林说,“你病好了我们就搬家。你想去哪儿我都跟着。”
温伏得寸进尺:“那……”
费薄林:“先喝药。”
起烧来没力气,耍心眼的时候嘴巴倒是吧嗒个不停,嗓子说冒烟了还絮叨个没完。
温伏抿抿嘴,就着费薄林的手咕咚几口把药喝了。
最后一口药刚咽下去,温伏仰着头,还要再趁机说点什么,费薄林把方巾从上衣里拿出来:“先擦嘴。”
温伏木木地盯着方巾上的格纹:“哦。”
费薄林给他擦了一下。
两下。
三下。
温伏困了。
费薄林无声一笑,手拿把掐。
等温伏枕着他的腿睡下,费薄林悄悄把温伏脑袋移回枕头上,自己起身出去,到门外打电话。
他连夜联系周纪,告诉对方酒店这边的情况,让周纪明天跟节目组对接,就说温伏告病,暂时退出第一期录制。
打完这通电话后费薄林又去卫生间给温伏换毛巾。
没有降温贴,他先给温伏测了体温。眼下温伏烧到了39。2c,如果再不快点降温,温伏真的会被烧糊涂。
费薄林拿出接待人提前为他在酒店准备好的几张毛巾,用冷水过湿后,先给温伏擦了擦身,再过一次冷水后,垫在温伏额头,每隔五分钟给温伏换一次,这么折腾了一个小时,温伏体温暂时下了39c。
川西的接待方此时也来了电话,费薄正在床边和卫生间忙得来回转,一手拎着冰凉的毛巾,一手沾满冷水地按下通话键,听对方报告说距离现在时间点最近的一个航班是上午五点,私人飞机可以准时出。
费薄林应下,同时让对方来接他时尽可能带上一些退烧贴。温伏吃了感冒药,即便此时来了退烧药,也不适合再吃了。
挂了电话,费薄林坐到床沿,一边守着温伏,一边等接待方的车开到酒店楼下。
当他抱着人上飞机时,温伏的体温又升起来。
费薄林提前让张朝联系了家庭医生,甫一落地,先让人在车里给温伏打了一针退烧针。
这一天温伏体温不停反复,医生抽完血过了几个小时告诉费薄林这是免疫力过低造成的细菌感染和受寒一并造成的。
过去两年不知疲倦的商演压榨干了温伏多年锻炼出的体力,再加上年复一年找不到费薄林的踪迹,温伏精神压力过大,自身又是闷葫芦一个,压力越大就不爱吭声,情绪憋在心里不会泄,身体免疫屏障不知不觉就愈脆弱。昨晚积压多年的情绪骤然爆,在外头吹了太久的风,精神和身体一起遭受冲击,一夜之间便一病不起。
医生给温伏挂好输液针就走了,费薄林对于取吊针这种事最熟悉不过在英国的头一年,这是照顾费演需要的最基本能力。他把椅子搬到床头,坐守了几个小时,竟然无知无觉地靠坐在椅子里打了个盹。再惊醒时费薄林心中一沉,忙抬头看,好在温伏的挂液没有输完,就怎么也不敢放松精神了。
等他熟练地给温伏取下吊针时,温伏也一觉转醒。
他的双目被病气剥夺了一些神采,只是略微抬起眼皮麻木地看着费薄林在自己身前忙活,没有出声。
费薄林的身上仍带着温伏少年时熟悉的那股香气,举手投足间卷进温伏的呼吸,可清醒过来的温伏无时无刻没有在认知到眼前的费薄林已经二十七岁了,而他们长达八年的分别正是那个十九岁风华正茂的费薄林所带来的。
“醒了?”
费薄林注意到了温伏,他正把止血贴贴在温伏手背的针眼上,贴好以后便俯下身来感受温伏额头的温度,确认温伏暂时退烧以后再把手伸进被子里揉了揉温伏的小腹,“要不要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