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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
镜片之后,沈恩知的眼眸剔透而从容:“那么我们回家。”
叶恩弥显然非常意外,眉尾一扬,正要说话,外面忽然一阵脆亮的地板声,应该来自沈洲同的硬底皮靴。这么多年,他的脚步声总是如此,把握着每个步幅的间隔,端得四平八稳。
进来撞上叶恩弥,沈洲同先发了一瞬间的怔。他很快调整,摆手遣退旁人,见叶恩弥忽然勾起一丝笑,神色说不好是不是讥诮,叫他声:“爸。”
“恩弥回来了?”
沈洲同也笑。上前在他手臂侧面象征性地拂了拂。这是他曾经最厌恶的一个儿子,散漫无纪律,只会毁坏他最看重的名望。但是叶恩弥如今荣誉加身,昨夜夺冠后,几个总局和地方上知内情的打电话过来道贺,连带着将沈洲同吹捧一番,到底感到面上有光,眼下也就顺其自然摆出亲近的神态:
“我和你妈都很想你……”
多年未见,叶恩弥依旧是眉睫飞挑的样子,眼内唇际仍有沈洲同看不惯的慵懒笑意,指尖将他的手利落地往外拨开:“还是免了吧。我这次来看爷爷,也不是要和你们沈家重新扯上关系。”
“你——”
叶恩弥向旁撤了半步,避开沈洲同所能触及的范围,一手斜插在口袋:“您也不用多操心,自己保重身体吧。薇薇,恩知,不是说了么,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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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他们分别睡在两间客房,盛凌薇想给叶恩弥找件睡衣,却不期然从主卧的衣橱中翻出一只水晶鞋。它刻纹细腻,光彩熠熠,唯独鞋跟断出一线裂痕,竟成为某种颇具艺术性的缺憾。
摸在手里触感温润,是一颗清莹如晶的心肝。
卧室衣橱只有沈恩知常用,该是被他藏在那处角落。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让他决定收起这件礼物,已经没必要问清。
盛凌薇将它安放到自己鞋屋的展示柜中,与小时候叶恩弥送的那双牛津鞋并列。
后退半步,抱起手臂盯了片刻,盛凌薇抬手松松挽起长发,转身关灯离开。
她并不一定非要从这里面挑一双来穿。
戒指
◎这两处皮肉是与别处不同的◎
盛凌薇并没有出席沈爷爷的葬礼。
近些日子以来,她行事颇为低调,鲜少公开露面,也将许多商务合作机会转给旗下工作室签约模特。业内传言她经过那一番舆论滑铁卢,已经萌生功成身退之意,正在一步一步转型幕后。
而盛凌薇眼见时机成熟,在严愫的筹划下忽然亮相巴黎,接受几家一线时尚杂志专访,宣布接下来的诸多品牌发布计划。与前一阵的沉寂形成强烈反差,一时赚足关注与曝光。
这段行程末期,她接到沈恩知的电话。他并不寒暄,口吻依然很淡,只是简略告诉她,爷爷去世了。
盛凌薇当时身处一场社交冷餐会,挂断电话,神情如旧,一滴眼泪也不流。
她甚至没有动过临时回国的念头,除去事业安排要有始有终,也是因为自己常年身处海外,和盛长荣闹得很僵,在与沈恩知解除婚约后,如果再出现在那样的场合,势必会引起一番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