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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法老十七(第2页)

到底是谁

手心的血已经渐渐干了,道法莲身在不停地修复受损的地方,再过一会儿这穿透掌心的伤口将连一旦疤痕都看不见。但还没完,没有找出是谁在攻击她,下次就很可能没有这么好运了。

那种如同附骨之疽甩不掉,剔除不了的不安感依旧还在。就像有一只冰凉的手,顺着敏感的耳尖滑到耳背,指甲刮过脖颈,顺着后背微凹陷进去的弧线一路到了尾椎处消失。

甄湄捏紧拳头,堵在嘴巴上,牙齿咬着手背,疼痛感将那种不适压了下去。

她拧紧眉头,再次看了眼周围,足尖展开幽莲,宽大的黑袍掠过纸莎草的草尖,晃开如蹁跹飘舞的黑蝶,离开了这里,往村子飞快而去。

以棕榈树制成的囚车压过土地,形成重重地车痕。一队白衣士兵赶着拉车的毛驴,而在囚车里面坐着一个枯瘦的光头老人。他身上的红色祭司长袍已经破损,看起来就像挂在干树枝上的破布条。

老人面容慈和,即便是这样狼狈的被关在囚笼里,手上脚上是刻满文字的木枷,只能屈着身体蜷缩在一起,以一种极其不舒服的姿势呆在里面。他似乎也毫无怨言,反倒有种异常的温和平静。

就在士兵们看见辛继提村口那棵标志性的树,迫不急待要进入村子时,老人突然开口了。

“那是被诅咒包围的魔鬼之地,绕道而行吧。”

加尔的声音明明没有多大声,可是所有的士兵都听见了。西奥多是负责押运囚车的将军,他对这个下埃及曾经至高无上的祭司并无尊敬。信仰不同,自然就没有了敬畏。

“这是我们上埃及的土地了,法老的神辉播撒之地,哪里有什么魔鬼之地”

西奥多冷哼道,“大家赶了几天路,既然这里有村子,就在里面休息一晚再走。”

士兵们自然是想要休息的,他们可没有车坐,因为尼罗河涨水的关系,不能坐船,这几天都是走路,自然累得紧。而且一路上这个下埃及祭司跟普通的囚犯一样,根本没有什么特殊能力,这会儿说出村子的坏话,说不准儿就是希望他们多劳累呢。

下埃及的人,怎么可能替他们着想,还提醒他们

看见西奥多仍旧下命令进入村子,加尔睁开眼睛,若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在士兵们眼里,村子只是普通的村子,可在他的眼睛里,这村子被一片恐怖的白色诅咒之气笼罩着,尤其是那棵树。

无数的被白色尸布包裹的尸体挂在树上,血将白布染红,滴落鲜血。

但他只是一个囚犯,无法阻止固执的西奥多走进村子。自从下埃及战败后,加尔的心也死了。

就这样吧。

他那慈和的目光又再次闭上,但是只是一秒,加尔猛的睁开眼睛。

只见空空荡荡的村庄里,无数红色的眼睛亮起,那些被绳索套在屋前的猪生出了野猪才有的犬齿,眼睛赤红,出危险的咕噜声。

西奥多这时当然现不对劲了,但那些猪并没有挣脱绳索冲出来,只是那么注视着他们,像是有智慧一样。

一个士兵忽然大叫了一声,竟是拔出腰间的斧头将身边没有防备的同伴的头给砍了下来,血从那断了的脖子喷洒出来,淋了砍人士兵一身,他的眼神恐惧扭曲而又疯狂,“杀了你杀了你”

这就像是一个讯号般,可怕的“瘟疫”

迅传遍整支队伍,前前后后上百人,相互拼杀了起来。这样的拼杀跟正常人的完全不一样,就算被砍掉了手脚,他们也不会停止攻击,就像不知疼痛般。

残肢乱飞,鲜血四溅,西奥多被这个状况吓到了,他大喝一声,“住手”

一个士兵却挥着斧头朝西奥多砍了过来,西奥多连忙以长矛挡开,往后退了几步,另一个士兵就挥起斧头劈进那个士兵的肩膀里。

这样诡异的事情西奥多从没有遇见过,他一时心慌不已,不管这些人,自己往村口跑去。

黑色的石头堆积成坟墓一般的石丘,鲜血将大地染红,一个个包裹得如同蝉蛹的尸体挂在树上,裹尸布从里面破开,脸部溃烂,有些甚至只有半个脑袋,他们从树上看着西奥多,伸出了布满尸斑的手。

西奥多吓得腿都软了,他突然想起了那个下埃及祭司说的话,回头往加尔的囚车那里跑,“救命,救命”

可明明是朝着加尔方向跑的,西奥多眼前一阵模糊,再清晰时,他竟是跑到了那棵树下,几只手抓住了西奥多,将他拉上了树。

他想要逃,取下腰间的斧头,劈砍那些凑上来的大张着嘴的脑袋。但一个人怎么能躲开像蜜蜂一般聚集过来的死尸,他们张开的嘴下巴都掉在了胸前,血肉模糊。

终于,一个从上面而来的死尸咬在了西奥多的脑袋上,那张得十分大的嘴巴直接将西奥多那光溜溜的脑袋覆盖住了,牙齿扣紧,西奥多惨叫一声,整个儿脑袋顶都被咬了去白花花的大脑跳动了几下,就不再动弹。

整个儿人被死尸们包围住,啃食瓜分,内脏秽物都从缝隙里掉到了染红了大地上。

一群人忽然出现在村子里,他们无视遍地的尸体,走到了囚车前,其中一个黑皮肤的男人扑到囚车前,“大祭司,我来救你了”

加尔看向那个黑皮肤的男人,微微一怔,他自然是看出了这个男人并不是真正的人。在这群人里面,只有十几个人是真的人,其他的都是跟黑皮肤男人一样的假人。

“走。”

萧阳秋道,他的手按在囚车前,竟是徒手毫不费力地就将粗大的木桩给拉断了。黑皮肤的男人将加尔从囚车里带出来,背在背上。

但是,他们的前方,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老人站在那里,身量高大,脸上没有多少皱纹,只有一双暴露年龄的眼睛苍老得如同被侵蚀的沙漠。此人正是上埃及大祭司亚里斯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萧阳秋心里一惊,当他现亚里斯的目光正盯着黑皮肤男人身上的加尔时,才知道,原来这次营救加尔的真正敌人,竟然是前来暗杀的上埃及祭司。

“太仆大人”

萧阳秋看向一直默然无语的男人,他戴着藏戏中黄色活佛面具,眼睛也被严实的面具遮住。

这位传说中的太仆大人据说曾经是一位藏族活佛喇嘛,常年穿着赘规。金边纹饰的白色齐腕长袖内衫,印有圆寿妙莲的交规外衫,下摆是水濑皮、貂皮、虎皮的三层镶边,佩噶乌,护身符,斜插腰刀,脚上蹬着华丽的藏靴。

比起朴素的僧侣,他更像一个富有的藏族康巴汉子。耳朵两边的头剃掉,留着刘海的短还十分潮流。

“加尔师兄,好久不见。”

亚里斯开口了。

“亚里斯你这就等不及了。”

亚里斯嗤笑一声,“谁叫法老心软,竟然还要留着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