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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婧婵轻轻一叹,随即想到什么道:“等雪住了之后,你随我去采些雪梅来吧。冬季里,也没有什么好饮用的。对了,若是能采到梅花上的雪,用来泡茶是最好的。”
皇帝褚明佑处理完朝政,见雪已经住了,看阳光甚好,便退了龙袍裹上了披风,来御花园中踏一踏雪。雪后的空气是最好的,而这初冬的午后,阳光很是暖和,照的他有些懒懒的。
身为皇帝,这午后时光倒是难得清闲,可以逛一逛御花园,或者是找宫妃下棋聊天。如今漫步到了梅林,却是发现这午后出来享受阳光的并非自己一人。
顾婧婵带着碧琴到了梅林,发现一朵朵梅花,沾染着晶莹的雪,玉雪可爱。粉的、红的、白的,阳光映照在雪梅上,泛出点点的光亮,呼吸这鼻尖淡淡的梅香,身心都变得舒畅了。
碧琴对于顾婧婵提议出来采梅是不赞同的。毕竟安国公不是一次交代她,要她好好的照顾好了顾婧婵,她身子骨不是很好,若是在这个宫中着了凉,依着主子现在的身份,能够叫来御医,也不是会太尽心的。可是看着顾婧婵兴致勃勃的样子,她倒也是无法拒绝。
顾婧婵拿着小小的刷子,一点点的从雪梅上扫下来沾染了梅花香气的雪,收到食盒中,笑的舒心。
褚明佑远远的看见,不由得吸引的他慢慢上前,却是远远的驻足,就在梅林外,静静的看着,微笑着扫梅上雪的顾婧婵。
那笑容不深重,淡淡的,却足以深入他的眼。
“碧琴,你不要摘梅枝上的花瓣了,被雪压落的花瓣更好。既不破坏花枝的完整,咱们又能采到梅瓣的确是不错的。”
顾婧婵见雪收集的差不多了,便盖上了盖子。将食盒放到了一边,又捡起了一边的花篮,蹲在地上一点点捡着压落的梅花瓣。
碧琴闻言,只是轻轻的点点头,看着顾婧婵冻得红彤彤的手指,不由得有些心急地说:“主子,您瞧瞧您手指头都冻得通红了,若是落下毛病可是怎办?快快不要再捡了,仔细伤了手,您若是真心喜欢这些梅瓣,奴婢捡就是了。”
顾婧婵任碧琴拿过篮子,她的确是有些冷,不由得搓了搓手道:“不若咱们回去吧,我这好歹还有披风,你却是只穿着厚棉深衣。这梅花瓣也是不少了,咱们快一些回去,去暖和暖和。”
碧琴也闻言点点头,却是安静的收拾着散落在雪中的工具。
眼见二人就要离开,褚明佑终于不再隐藏在梅树之后,缓步向顾婧婵走了过去。
张新德看了一眼皇上的样子,再看看那未曾注意到皇上的主仆二人。一向是褚明佑的心腹的他,很快也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陛下晾着顾良媛实在是太久了啊,如今终于是按捺不住了么?
顾婧婵在雪中蹲了许久,猛然间一起身,却是有些踉跄,在她以为自己会丢脸的扑到雪中的时候,手臂被一直稳健有力的手扶住,耳边传来威严的男声:“顾良媛小心一些。”
她猛然间抬头,对上男子炯亮有神的眼眸,这个的样貌甚是熟悉,慢慢想了想,才忆起这人便是当今贞裕皇帝—褚明佑。
想到面前男子的身份,她急忙跪在地上,盈盈拜礼道:“妾扣请陛下圣安。”
看着她再度拜倒,褚明佑先是一阵诧异,随后点头,拉着她的手臂扶着她起来道:“不必多礼。”
摸着手心中的小手冰冷刺骨,有些微微心痛。刚刚抓着她手臂,发现她的披风甚是薄,想到她在这个雪中待了许久,别是在染了风寒才好。当下解开了披风带子,直接裹在了顾婧婵的身上道:“总务署薄待你了么?这冬日里,披风怎么是没有加毛里的?”
顾婧婵被皇帝的举动吓到了,面色却不带着惊慌,轻声劝道:“陛下,您是万金之躯,您的披风,不是妾可以披的。还请陛下收回。”
“要你披着就披着,不要多言。”
褚明佑微微皱了皱眉。安国公的女儿,是直接内录的,托了皇后的关系他也心知肚明,那日皇后宣召过她之后,本意想直接点她的,但是想想为了避免横生枝节,他也就把这件事撂下了。看着她衣着有些单薄的样子,不由得头疼的皱了皱眉,回身低着张新德说道:“总务署那里是不是得敲打一些了?朕记得就算是良媛,每年过冬的披风和御寒工具也是不会少,怎么如今倒是出现了这事?”
张新德低头,伏在地上请罪,说是要好好的彻查此事。
顾婧婵见面前男子冷峻的侧脸,带着几分不悦。她倒是有些坦然,她不明白皇帝的意思,也懒得去猜皇帝的心思。披风还有这暖暖的体温,正好温暖了她冰冷的身子。
“很好,张新德,今日的昭寝司上,录上顾良媛的名字。今日朕就宿在映雪居了。”
褚明佑沉声说完,便看了一眼顾婧婵,牵着顾婧婵的手,就那么拉着她一步步的在雪中留下一个个脚印。
碧琴此时还在晕蒙当中,看着顾婧婵走远,她才回过神来,拿起花篮和食盒,才一步步的紧跟而上。
顾婧婵被皇帝拉着手,在仔细得理清自己的思绪。从刚才在树前扶住了自己,再到现在拉着她一步步的走着,她还是难以消化面前这人的用意。
不过她的目的已经达成,而她要做的是,该是如何能够稳住这个男人的心思。
褚明佑却是没有做了他想,本来早就有意点了顾婧婵,可是却因为各种推脱到了现在。其实他晾着顾婧婵,皇后太后都跟自己说过,不能晾得太狠了。毕竟安国公一家,不同于别的大臣。安国公世代忠良,与皇家已经算是半个亲戚,晾着自家人,总觉得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