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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甘上流陆雾讲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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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第2页)

继母轻轻摇了摇头,不声响。按辈份,他们是母子。按年龄,又能当姐弟。说际遇,似乎又成了仇人。她问道:“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其实你爸妈离婚的时候,我和你爸还不熟,这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说。”

“我知道,没有你,他们也会离婚的。”

“你弟弟很多时候也不是故意要和你对着干,你也别生他的气,身体最要紧。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而且他不是和你一起长大的,那几年你都在外面读书。等你回来以后,他也有自己的主意了。也不是不拿你当哥哥,就是有点别扭。”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独生子,我明白的,过几年他就真的是了。这样也好。”

他垂下眼,有少见的片刻温柔,轻声道:“你不用再解释什么了。没事的,谁都一样,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我明白的。我得病之后,脾气越来越坏,总是没道理和你发火。我知道你们对我的感情都消磨光了。这也是人之常情,或许等我死了,你们会记得我一些好的时候。”

他咳嗽了几声,坐直上身,又摆出了惯常的倦怠面容,不耐烦道:“好了,你走吧,也不用没话找话了。”

继母回去,倒还记挂着他的病。第二天她有事忙,特意让儿子带个礼盒上门去探病。他到了,林怀孝不在家,家里打扫卫生的阿姨倒在,问她林怀孝的去向,她只说他去外面见朋友了。

他也没放在心上,打了林怀孝一个电话无人接听,他也就留了个条消息,把礼盒放在桌上,便回去了。再想起这件事,已经是第二天上午,林怀孝回了他的消息,说东西收到了,咳嗽还是不见好,这几天最好没事别来走动。

他自然回复好,又和父母说了这事,就即刻把这桩小事忘却了。又过了三天,继母去探望,发现还是那个阿姨,还是那套说辞,还是无人接听的电话。她不由得起了疑心,再一番追问,才知道这话是林怀孝教她说的,人已经有四天没回来了。她立刻去翻房子里抽屉,全是空的。她依稀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敢往深处想,只能立刻打电话。

老林当时在开会,听她在电话里语焉不详,便说回家再谈。到黄昏时他回家,这才发现林怀孝跑了。先是震怒,然后是戒备,立刻叫人去查账,才发现他早就蚂蚁搬家,分批提走了三千万。

还存着一丝侥幸,想着人还在本地,去当初办过生日会的近郊别墅找。他的车确实停在车库,可推门出去,所有人大惊失色。墙上泼了红漆,窗帘竖着隔开,地毯烧掉一个角,屏风用剪刀剪碎,雅马哈钢琴里浇了水。还有一封留给他们的信,用镇纸压在桌上。

“有些父母永远不想正视自己的问题,因为那意味着审视他们自己。不过你们也是普通人,我们彼此原谅吧。”

第38章一个不够好的妻子,倒是个很好的外遇借口

老林气得捂着胸口咳嗽,觉得儿子患的是疯病,又恨不得他的心衰马上恶化到猝死。本以为他不过是病人,没想到回光返照到这地步。气消了些,这次是真慌了,他们立刻找律师问能不能把钱追回来。

律师道:“如果您坚持,可以告他盗窃,损坏财物,可是如果他出国了,这钱就很难回来,也没办法打官司。”

家丑不能外扬,老林也不敢声张,只能想着先把人追回来。挨个打电话问他的朋友,都是一问三不知,再去找杜秋,她都出差去了好几天,更不像是知情人,还追问有什么事。老林只能支支吾吾,借口说他有东西忘在家里,手机关机了,绝不是没什么大事。

护照带走了,人肯定是出国了,想到他用国内资产抵押买的那套房,老林猜他落脚在加拿大。就算人不在,也会想着把房子卖了套现,这流程不是一时三刻能走完。他本人总要出面,就是守株待兔也能抓到他。

一刻也不敢耽搁,带着律师马不停蹄杀过去。老林在飞机上打着腹稿,拿不定主意,是该先礼后兵还是软硬兼施。他暗暗劝自己忍耐,至少要把人带回国处理,不能一见面就动手。

等到了房子里,他又傻眼了。房子里住的满满当当,黑白黄三色面孔齐备,简直是个小联合国。中国人在泳池里游泳,印度人在台球房打球,美国人在桑拿房里洗澡。十二个房间,分租给十四个留学生,林怀孝一早就和当地的房产中介签了合同。因为温哥华的房屋空置费逐年走高,这一带不少豪宅都出租了。中介自然也不起疑。他很豪爽签了三年合约,一早就拿了七十万加币走人。

房子是租了,但贷款还要还,这钱自然还是要从老林口袋里掏。而且不得不掏,一次失信,以后再想用国内资产抵押在海外置产就麻烦了。

老林回来了,把自己关进书房里。他还没有倒回时差来,又恍惚,又伤感,好想自己登台演了一处荒诞剧,却临时忘了台词。但这残局还是收拾。

思前想后,他的第一个电话还是打给了杜守拙。

杜守拙接到电话,没表态,想了一会儿,扭头打给了杜秋。第一句话就问道:“林怀孝跑了,你知道吗?”

杜秋那头愣了一愣,反问道:“跑去哪里了?”

“我们也不知道,你知道吗?”

杜秋没说话,他又接着道:“他是和一个女人跑的,听说是照顾他的医生,好像姓白,你有印象吗?”

“好像有点印象。以前见过几次,他住院的时候她来查房。我和她聊过几句,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是不是长头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