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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是嗤笑了一下,但他今天似乎格外地好脾氣,替她又倒了半杯,她殷切地盯著他的手,眼神里明晃晃地擺著「多倒點」的意味。
陳斯聿指尖微頓,懶懶地說道:「喝醉了別纏著我。」
隨即在許知霧驚詫的眼神里,補充了後半句:「我對酒鬼沒太大耐心。」
許知霧「哦」了一聲,儘量用一副不那麼顯擺的語氣說道:「我酒量還行。」
她沒有誇大的成分,小時候家裡會釀米酒,她還是被大人抱在懷裡的時候,大人喝酒也會用筷子沾一沾給她嘗。再長大一點,她也能分上一兩杯,別看是米酒,喝起來甜滋滋的,後勁特別大,她也沒喝醉過。大人們還說她有這方面的天分。
參加工作的應酬上,每回她都是最清醒的那一個。這酒入口甘甜,倒像是低酒精的果酒,想來度數應該不高。
陳斯聿見她堅持,替她滿杯。
如此又喝了幾杯,陳斯聿似乎是覺得一直替她倒酒太便宜她了,也可能是今天的好脾氣已經告罄,扔下一句「要喝自己倒」,就自顧自喝自己的酒。
許知霧喜滋滋地倒滿了好幾杯,可能酒精確實是有麻痹神經的功能,她不自覺托著腮,歪頭看著陳斯聿。
男人眉眼冷漠,長相是大家見了都要驚嘆的程度,可能是因為喝了酒,周身氣質柔和了很多。
她想,這位不得甩那什麼徐帆幾百條街啊?
這樣一個要錢有錢,要顏有顏的優質男人,曾經還給自己送過情書呢!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目光,對面本來冷冷淡淡的男人瞳仁黑沉沉地望過來。
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她整個人散發著慵懶嬌媚的氣息,唇瓣嫣紅,烏黑的瞳仁霧蒙蒙的,有點像是煙雨朦朧的江南水鄉,溫柔又恬靜。
然後他就看見許知霧抿唇笑,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有的事情。他來了點興致,隨口問了句:「你笑什麼?」
許知霧搖了搖頭,眉眼彎彎,眼底如墜了星子般奪目。
他目光在她的臉上停留了兩秒,又收了回去,似乎也沒那麼感興,隨手扯過一旁的外套,搭在手肘上,起身:「我送你回去。」
許知霧看了他幾眼,然後才慢吞吞地站起身,垂著腦袋跟在他身後。
這人好奇心怎麼一點都不重呢?要是有人在自己面前神神秘秘地笑,她一定非要追根究底地知道對方到底在笑什麼。
她前世一定是一隻貓,被好奇心害死的貓。
果然,陳斯聿就不是一般人。
陳斯聿有點不放心,剛轉過身,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道耷拉著腦袋的身影就撞進了他的懷裡。他只覺得心臟處泛起細細密密的癢,他喉結滾了滾,低聲道:「許知霧。」
似乎是察覺到他語氣里的不虞,許知霧抬起頭,她眼眸霧蒙蒙的,似乎是撞疼了,看上去無辜又可憐。
陳斯聿下頜線緊繃,指尖蜷了蜷,抬手抵著她的額頭推了推,語氣似乎滿是忍耐:「看路。」
許知霧慢吞吞地哦了一聲。
經過酒吧前台的時候,許知霧停下了腳步,問道:「請問多少錢啊?」
服務員看了一眼她身後的陳斯聿,笑著說道:「這位先生已經結過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