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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加莱回归是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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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1页)

陈竟想起先前他错判局势,逢场作戏与费德勒说出的那些情话,登时暗道一声不好,可要趁此时委婉地把话说清……陈竟心里竟有一分不忍心。陈竟干笑几声,夸赞道:“老二,你的中国话真是越说越好了!我看再要不了几天,你就要说得比我这个——”

“陈克竟。”

陈竟立作寒噤。费德勒骤然停车,陈竟悚然抬头,惟见朦胧晨色之中费德勒面颊上微微笑的神色,犹在闪烁的一双鬼目,以及垂落在陈竟肩头、面庞上冷绸丝似的发丝,费德勒俯首吻了吻陈竟。

在陈竟佯作打喷嚏,取出莱妮给他的保命木瓶赶回“进化号”

时,费德勒水也似的手指已从陈竟溽热的耳肉揉弄过陈竟的肩颈,饱含慑意地同陈竟低声耳语道:“没关系,陈克竟,你与不与我成亲……也由不得你。”

陈竟一个鲤鱼打挺,险些从“进化号”

的小床跌下去。对床的刘杰也才醒,撑开直打架的一对眼皮子,向陈竟打哈欠道:“你也醒了……今天起得这么早?”

陈竟心有余悸,呆坐半晌才暗骂道:“——我操。”

老话有道是“爹挫挫一个、娘挫挫一窝”

,但照陈竟所看,定该是爹挫也挫一窝,不然实在没法解释,他怎么习得了他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的臭德性,一大早都心不在焉,一会想想费德勒,一会想想克拉肯——

说实话,陈竟都没算明白,克拉肯是犯什么天条了,叫他把克拉肯和他爷“相好”

想到一处去。克拉肯好不好地另当别论,但他要想他爷“相好”

,一定是没往清白处想。

也是他鬼迷心窍了,想到费德勒,竟开始唇干舌燥。

这样的情状下,陈竟更分不得几分心思留心在“进化号”

的正业上,只大约听得是进展不通,众人各自心事重重,看来人鱼是十分不好捉。例行晨会结束不久,便有人来找陈竟传讯,叫他这好助理去给老板拷贝一份新整理好的深海水文数据,马上给老板送去。

陈竟脑瓜子溜号,送达才见是送到老板宿舍来。门虚虚掩着,敲了几声,无人应声,陈竟心道奇怪,轻轻地推门进去,才听见朦胧的水声,陈竟走近了,才见盥洗间的门竟也虚掩着,氤出潮热的水雾。

在剎那间,陈竟好似看见有水渍蛇行似的从门下洇出来,伴有淡淡的海水腥味。可再一眨眼……分明干干净净,所见皆是错觉。

“吱呀”

一声,克拉肯从里拉开门,向陈竟微微笑道:“来了?麻烦把文件往我的电脑里拷贝一份。”

陈竟嗳的一声,拉开椅子把u盘送进接口。虽克拉肯早给他留了房间号,可今天却是他实打实地头回来“瞻仰”

克拉肯的宿舍。作为老板,克拉肯显然住得比他这走后门儿的还好,不但有写字桌,甚至还有在船舶上完全是挤用珍贵空间的沙发、橱柜……还有咖啡机。

这一张写字台,克拉肯也拾掇得可谓绝无赘余,除却这一台电脑,所见只有一瓶墨水、一支钢笔与夹好拢齐的一打白纸——陈竟不由得想起昨宿连滚带爬进到四零一房,在费德勒的桌上,看见的也正是这般:一瓶拧好的洋文墨水,一支擦拭光亮的钢笔。

可昨夜这一副西洋物件还可以说一句时髦,到今日便成了一种旧时候的老派头了。

陈竟心里竟怪不是滋味。拷贝文件空暇,陈竟忽然在写字台下扫见一个铁打的老盒子,有二拃长、一拃宽,挂着闩锁,却没有锁死……这一副铁皮饶是犹然光泽润亮,也不掩岁月痕迹,甚至以陈竟的见闻,看着竟像上世纪遗留下的弹药箱。

陈竟膝盖一动,震得箱匣微微颤响,心头再动,正要俯下身去仔细端详,克拉肯已擦拭着水淋淋的头发走出盥洗室,俯首下来打量拷贝进程:“都拷贝下来了?”

不消抬头,陈竟便率先闻到一股清爽的沐浴露味道。可正要作交代,一滴冷浸浸的水珠倏尔落雨似的滴落在陈竟颈肉,陈竟一下抬头,却见克拉肯似乎丝毫不察,一只手用浴巾擦拭头发,另一只手接替过鼠标来重点查看其中的声学分析。

不知是否他们的关系有这样密近,还是克拉肯确乎把他当作品德好的晚辈不作防备,陈竟才见克拉肯只披了件丝绸睡袍。

随着鼠标挪动,这水一样柔滑而饱含凉意的缎子时不时拂过陈竟裸-露的手臂——在这短暂的静默之中,在他这条好好地没挨枪子儿的胳膊上,搔刮起阵阵痉挛似的肌肉抽紧。

陈竟不得不一遍遍地忆及费德勒,忆及费德勒冷腻的口唇,柔缎似的长发。

但克拉肯……应当只是克拉肯。在他这样的关于费德勒的淫艳追忆中,克拉肯仍全然专注在根据人鱼录像制出的初步3d解剖图像上,凝眉细思,却似乎丝毫未曾察知他的这份心思。

陈竟已是如坐针毡,片刻也再坐不下去。克拉肯却是一心为正业,标出几项主要数据,同陈竟随意地谈了谈“进化号”

这几日的进程。

由此陈竟更要命地忆起昨夜费德勒给他开刀的样子,也是这样专注么?大约如此吧?

那费德勒今在何处?人鱼的寿龄是要比人类长么?费德勒如今还活着么?如果费德勒没有死……在录像之中拍摄到的,在“进化号”

附近海域之中绕行的,不会当真是费德勒吧?

陈竟疑心自己是已染上了他爷的风流习性,不然怎会这样关切一条雄性人鱼?

陈竟眉头起得三丈高,两只眼却不自觉追着克拉肯潮漉漉的发丝之间迟缓滴落的水珠。那水珠淌过看不见赘肉,更看不见衰老迹象的面颊,显出某种饱含水汽的滑润光泽。陈竟脑袋里的某个窍孔,骤然从“捉龙号”

通达“进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