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哄祖宗(第1页)
说完,卿如是转身离去,留下皎皎和那名丫鬟站在原地讷然地面面相觑。
她不打算回房间跟月陇西共处一室,反倒朝府外走,打算去逛逛书斋,然后回家看看卿母。
这厢刚走几步,月陇西就跟了出来,边与她走,边问道,“卿卿要去哪里啊?”
卿如是瞥他,“我回家看娘。”
“明日就回门了,届时我陪你一道去。”
月陇西拉住她,笑道,“你若今日去了,咱娘还以为我欺负你,让你受了委屈。你也不想惹得她担心是不是?”
言之有理,卿如是思忖一番,心底妥协,脚却仍是往府外挪,“我去看叶渠。”
“看叶渠做什么?他这会正被人围观呢,咱们懒得去凑那个热闹。”
月陇西再度拉住她,“待请他入国学府的圣旨下来了,他正式住进国学府后咱们再一起去探望。”
饶是心底再次妥协,卿如是仍旧接着往前走,“我去书斋里看书。”
“家里不是有很多书吗?”
话毕,月陇西瞧着卿如是蹙起的眉,微微一顿,迟疑地问道,“小祖宗是不是哪里不高兴了?谁惹的?”
你惹的,就是你惹的。卿如是不予理睬。
她觉得月陇西就是个花心枕头,表面上对她千般好万般好,背地里却又和他郡主娘那么远的院子里的小丫鬟勾搭在一起。分明已经在信中对她透露出确认了这位故人的意思,而今两人竟还装作不认识。
他左一句“小祖宗”
,右一句“怦怦”
,其实都是花言巧语。难怪世人常说男人的嘴是骗人的鬼。
月陇西瞧她气鼓鼓的模样,一时失笑,“该不会是我惹的罢?为什么啊?”
他想起自打昨晚不让她看收藏后她就没说过话,晚上还装睡不肯搭理他,他心底明了了几分。想必是觉得他为人不够坦诚。
他只得无奈地笑道,“那好罢,我们去看书。看完书去给你挑胭脂好不好?”
他回头望了眼,看见树下那名丫鬟,如果没有记错,今日晨起时应该就是她给卿如是绾上妆的,他招手唤她过来。
“奴婢巧云给世子和夫人请安。”
她恭顺地施礼。
月陇西吩咐道,“你跟着我们,一会为夫人挑选称心的饰和胭脂。”
巧云应好,卿如是却霎时站住脚,用一种窥破奸。情的目光打量着他们两人,莫名觉得登对之后神情就变得恹恹地,心底烦闷,便往回走,很失落地摇头呢喃,“不去了,我不想去了……”
语气近似于看破红尘。
月陇西一怔,疑惑地“唔”
了声,转身跟着她往回走,犹豫地牵起她的手,却被挣脱了,他再度牵起,与她十指相扣后才问道,“为何不去?”
卿如是不答,余光瞧见巧云还跟在后面,她便微微叹了口气,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
月陇西竟被她的样子惹笑了,“是我的错吗?还是小祖宗自己一时想不开了?”
卿如是回到房间,坐到书桌后去,自顾自地扒着书看。
巧云站在房门口,不知该不该进去,看向月陇西用眼神询问,月陇西使眼色示意她下去。巧云迅施礼退下。
饶是她走得快,但两人这无声的交流落在卿如是的眼中,就成了眉来眼去。她郁闷地支起下颚不去看他们。看书罢,书里什么都有。
她翻了两页,现这本书写得竟然是关于如何喂养莺燕,她默然给合上了。随手又拿了一本,看了一页,现这竟是一本讲述世家子弟与小丫鬟久别重逢后相知相爱的话本子,她又给合上了。
算了罢,书里还真是什么都有。卿如是愁眉不展地捧起两腮,盯着空中一点,忽然想起了月一鸣。还是月一鸣好,好歹他能做到一生一世只喜欢她一个人。有几个男人能做到他那样的。
月陇西亦撑着下颚看她,笑吟吟道,“不管是不是我的错,我先给你认个错好不好?您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以后不好生孩子。”
卿如是瞪他,翻出一摞纸,拿起墨锭要研墨写字,手还没挨着,月陇西抢先道,“我来,我来给你磨。”
卿如是没跟他争,当真提笔蘸墨写起字来,不再理会他。月陇西不知哪里惹着她了,但就这般瞧着她翻书写字也很舒坦,他一手支下颚,一手拿着墨锭在墨池里随意打圈,眼睛都搁在卿如是身上,唇角还挽着笑。
如月陇西所料,午时三刻之前,国学府迎来了圣旨。待宣旨的公公回去后,国学府大开府门将叶渠请了进去。圣旨虽开了国学府的门,却也将坊间的舆论和争议推向。
得知这个消息后,卿如是十分担忧叶渠,仍是打算趁早去看望他。毕竟按照月陇西的说法,届时她将崇文遗作修复出来,都是叶老帮她顶罪。叶渠背负着袭檀给他编织的莫须有的骂名这么些年,到时候又要帮她顶个罪名,年纪大了还受这些折腾,她心里实在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