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1页)
总的说来,有叶老爷子镇场面,大摩擦没有,小摩擦不断,一大家子还算和谐。
叶明泽原本可以舒服地坐馆当夫子,每月拿着束脩,岂不悠哉?可考虑到实际情况,原身没有这么做。
叶家没有分家,爷爷等前四个儿子都成家后,把田产分成了六份,爷爷奶奶和他们的儿子一人一份,五叔和爷奶那两份暂时细分成四份,由剩下的四家每家种一份,爷爷则随便,爱帮哪家就哪家。
等到今年乡试之后,中举一切都好说,不中的话,五叔那份归他自己管,以后再次科举就要靠他自己,公中只补贴一部分银钱。兄弟们养了他那么多年,总有个尽头不是?
自己份内的田地不是随便种种就行,每年年三十那天爷爷会给每个儿子发红包,红包大小就看他们当年的收获,其中包括粮食收益和下海捕鱼收益。爷爷分配很公正,完全按照他们当年的收益比例来分。
红包包括银钱和余粮,儿媳妇娘家的各种随礼不归公中管,能拿出什么样档次的礼完全看他们每年得的红包大小。
在爷爷这样的策略下,除了五叔一直进学,几乎没下过地之外,另外几个儿子媳妇没有哪个是懒惰的。
除了这些,婚嫁也有规定。不管男女,聘礼和嫁妆公中各出五两银子,想要多的,各房自己补贴。
正因为这样,叶明泽家要照看自己的十八亩和额外的九亩,一共二十七亩田,负担很重。两年前叶明溪叶明江还不大,他不想家人太劳累,再说坐馆的银子要归公,虽说按贡献红包能多分点,但赚的束脩最后又能有多少分给他家呢?
人人心中都有本账,基于以上种种原因,原主就做出了他认为最好的选择。叶明泽对此持肯定态度,毕竟家人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家还好,三叔四叔两家劳力少,又不肯少种,每年农忙时都要请娘家兄弟帮忙,偶尔实在赶不上农时,还会请一两个短工。叶明泽看着都感觉心累。
叶明泽的禀米一半换了银子以备科举,四分之一换了粗粮,剩下的偶尔换点肉食打打牙祭或干脆直接□□粮。
每房都有个小炉子,见到哪间屋子有烟味,那多半都是在加餐。
叶明泽兄弟几个正是能吃的时候,往年分到的粮食都不够他们吃的。银子都有用处,父母不会额外花钱买粮食,分到的那点子粮食吃完就没了,几兄妹不得不算计着吃。这两年有他的补贴就好多了,兄妹几个饿了就煮点,脸上几乎不见菜色,一家子人越来越健壮。
迷迷糊糊中,叶明泽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他没有同本能进行抗争,直接闭眼入睡。
一夜好梦。
一早,叶明泽就被二弟叫起床。哎,从这天开始,他不再有病号的待遇。日子变得异常忙碌充实,他除了上山下田,还要抽空温书。他虽有原主的记忆,也要花时间消化吸收不是?
这一天,叶明泽正在给自家菜地除草,二弟急匆匆过来喊人:“大哥,有官媒来给你说亲,爷爷说要问你的意见。”
“怎么会是给我说亲?五叔不还没有结亲吗?”
叶明泽略感诧异。
“好像给你说亲的对象有些特殊,我只听了一嘴,具体的不清楚。”
叶明溪猴急地拉着他往家跑。
“你急什么?人在那又不会跑。”
“呵呵,大哥,我这不是好奇吗?”
两兄弟到家时,叶明泽见父母爷奶叔伯婶婶全都坐在堂屋上,边上有两个不认识的,一个打扮的很鲜亮,一看就是媒婆。另一个听爷爷介绍,和他们家有着七拐八拐的亲戚关系,按辈分他应该叫她杨姑婆,这次说亲就是她搭的线。
“明泽,情况是这样的,这次给你说亲的对象是罪臣之后,叫蒋敬之。他爷爷是侯爷,这次被对头陷害,家产被罚没,全家被判流放苦寒之地五年。他是长房嫡长孙,今年十八岁,前段时间正好生了场病,现在大病初愈,身子虚弱,需要地方养病。苦寒之地会要了他的命,侯爷就做主让他嫁人。”
爷爷简要的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大兴朝但凡被家人罪及的未婚男女,只要不是罪及姻亲的,从判刑那天算起,皆可在一个月内外嫁免除罪责。正常情况,作为嫡长孙会陪着长辈受苦,毕竟男子出嫁后就算是外人,多数男子宁可吃苦也不会选择嫁人。
这次情况特殊,为了保命,蒋侯爷连家族精心培养的嫡长都孙放手了,毕竟疼爱的孙子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这位就是说亲对象叶明泽?”
陈官媒仔细打量着,看他虽出身农家,却自有一番气度,对此还算满意。
“是的,这就是我二孙子。”
叶老爷子附和着。
☆、准备成亲
“侯爷他们已经前往发配之地,蒋敬之身体弱,走的是海路,明天清早到达阳山县城,你要是还算满意的话,明天我安排你们见一面。”
一般官媒都不给流放之人说媒,陈官媒也是受人所托,通过各种关系,才找到这么一个小渔村的秀才,基本满足蒋家提出的要求。
陈官媒详细地说了蒋敬之的家世品行长相,又说了娶他的各种利弊之后,让叶明泽给个明确的答复,不满意就当场拒绝,满意则明天去相看。毕竟时间紧迫,留给蒋敬之转圜的时间只剩不到半个月。
结这门亲事利弊都是非常明显。运气好,蒋家能设法洗清罪名起复的话,整个叶家都能沾光不少。特别是叶明泽和叶则全两人,上头有人,走仕途不要太容易!问题是,更大的可能,蒋家从此没落,要想东山再起,起码也得五年之后,还得后辈子孙给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