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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行就在一旁看著,忽然問:「你是不是都已經習慣了?因為認定得不到你想要的結果,所以已經懶得和她說你的真心話了。」
飛快的抄寫度驟降下來,直到一字未動。
「也沒有很久,提交分班志願的時候就和她說過,我想學理科。」筆桿在她手裡微微彎曲,她笑:「結果如你所見,我馬上就要學文了。」
她的長相也是很乖的那種類型,但這時候,她明明在笑,眼裡卻含著淺淺的冷色。
徐知行單手撐著側臉,說:「那又怎樣?總不能真的聽她的話,學文科,以後考個師範院校,畢業了當老師,找個有錢男人結婚,再生個孩子,這樣過完一輩子吧?」
這一段,差不多是遺書里的原話。
喬可矜驚嘆他的記性是真的好,嘴唇微張,隨後又嘆了聲:「我當然也不想這樣,但我昨天就說過了,我不知道要怎麼做。如果昨天沒有遇到那個女生,還有你——」
「我只想撕下溫恭和認真的標誌,做一個無用的人,喝到爛醉而墮落滅亡下去。」
第3章墜落
「但你不能這樣。」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喬可矜趴到桌上,腦袋埋在手臂上,聲音發悶,「昨天就很想說了,我感覺你比我媽媽還在意我的生死。你知道嗎?那個跳橋的女生上聞了,我看到她脫離生命危險的時候,本來很為她高興的。可是我媽媽說如果是我跳下去,她就不認我了,連我的屍都不會去認領。」
「你昨天說的沒錯,用我這條命換她的悔恨和道歉,根本換不到。就算換到了,這樣也不值得。」
她枕著手臂,露出一雙黑亮的眸子,真誠說:「徐知行,謝謝你。」
這六個字說得太誠摯,徐知行心跳先是隨之變緩,後來又忽然加快,毫無節奏可言,像是忽然被關進籠子裡的小動物,慌忙無措地到處碰撞,急於尋找一個出口。
到了最後,紅的就變成了他的耳根。
他禁不住乾咳了一聲,藉此稍稍平息激盪的情緒,「沒什麼好感謝的,我就是覺得,如果能有一個人在意你的話,也許會讓你多一點對這個世界的留戀。何況……」
遲遲沒有等到後半句,喬可矜眨了下眼,「嗯?何況什麼?」
徐知行低聲說:「何況我也算是自救。」
喬可矜有點沒聽明白,只憑著直覺去儘量理解,提出疑問,「也沒有人在意你的生死嗎?」
「應該是。」
「那我在意。」
徐知行忽然看向她,眼神里透著一點驚愕,略長的眼型都變圓了些。
視線倏地觸碰到一起,然後立即彈開。
喬可矜坐直了起來,她意識到在意這個詞彙本身就隱含著親昵而曖昧的意味,耳垂微微泛了紅,進一步解釋:「畢竟我們同學一場,而且你能在意我的生死,那我也在意你,這樣公平。」
說完,她看向了窗外。
好像在掩飾尷尬。
已經七點半了,夏日的天空慢慢變得暗沉,彎彎的月牙掛上了天邊,徐知行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月色映在瞳孔里,點起了一簇微光。
他低眸沒說話,視線落在壓在喬可矜手臂下的練習冊上。
良久,他站起身,「你慢慢抄,我去玩遊戲了,就在客廳里。有事直接喊我,我能聽到。」
修長落拓的身影消失在書房外走廊的轉角,書房裡徹底靜了下來,連窗外的蟬鳴都聽不到了。喬可矜緩慢地眨了下眼,又握住筆開始奮筆疾書。
娟秀工整的字跡落在練習冊上,保持著快且均勻的頻率向後翻。
只用了一個小時不到,她就完成了這五十頁的繁重任務。
靈魂從成串的英文字母中脫離出來,捕捉到隱隱約約的電子音效,客廳的聲音開得很小,要是不仔細聽,幾乎什麼都聽不到。
她把練習冊整理好,順手把後面的答案全都拍了下來,以備不時之需。
看窗外,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月牙半遮半掩在厚厚的雲層之後,泛著冷色調的一絲月華傾灑在別墅外的草坪上,這是她鮮少有機會感受的靜謐。
但她也沒看太久,不過短短几分鐘,就拎起了包,走到客廳。
這時徐知行正靠坐在沙發上,兩條長腿交盤著,冷白纖長的手指在遊戲手柄上快跳躍,電視屏幕上的兩個遊戲人物尚在酣戰。
不過嚴格來說,應該是一個紅髮肌肉男正抓著另一個肌肉男錘著打。
雖然沒玩過這些遊戲,但是喬可矜猜測,徐知行操控的人物應該是紅髮肌肉男。
否則,他也太垃圾了。
她是打算和徐知行告別的,不過陳梅今晚上通宵班不回來,她也一點都不急,就站在旁邊旁觀激戰,看到那個肌肉男得空反擊了幾次,都被徐知行躲了過去,然後又被徐知行按著捶打,頭頂上的血量掉得飛快。
而男生神情愜意,嘴角不經意上揚著,單是看臉,壓根看不出他正在進行一場單方面的爆揍。
等到對方血量徹底空掉,屏幕上出現了k。o。
徐知行把遊戲手柄丟到了一邊,偏頭看她,問:「答案抄完了?」
喬可矜點頭:「剛抄完,我把後面的答案也拍下來了,準備回家了。」
聽她這麼說,徐知行才想起來看了眼電子表,屏幕亮起,正中央顯示著八點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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