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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靖依旧是用脑袋一下下磕着门板,见到祝福的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曾经犯下多不可饶恕的错。他甚至为自己如今还来到这里,等在这里而感到愧疚。可是他必须等,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祝福。
天微亮的时候,房间里是最冷的。梁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整个人昏昏沉沉地靠在门边,忽醒忽睡,一会儿是祝福的哭,一会儿是祝福的笑,不经意惊醒间,才迷糊地发现什么都没有,是梦。
他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又好像时间没有过多久,直到最后一刻耳边仿佛再次听到稚嫩的祝福的声音对他说,再见啦,梁靖才彻底惊醒。
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用力地拍祝福的门,他只是想确认他还在不在里面。
门没有开,但是也不再像昨天一样毫无反应。
似乎哐当撞到了什么东西,随后里面又是像昨天一样的声音:“你怎么还在这里?”
梁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你以后不要来了。”
一切,又回到了。
相处五年,梁靖很了解祝福的性格。
你可以逼他,但是这一套对他没有用。如果他本心不想纠缠,那么做的一切就只会是无用功。
梁靖不想惹祝福厌恶。
至少目前为止,他知道自己除了留守别无他法。
两个人之间的裂痕,不是三两句话,或者袒露的一颗真诚的心就能弥合。不禁需要时间,也需要重新构建的信任。这无非是非常大的一项工程,且不一定能成功。
这是梁靖头一次对自己和祝福之间的关系失去信心,他有些不知所措。
那天之后,祝福照常出了门。梁靖没有问他去哪儿,也没再带走祝福的钥匙。他把钥匙留在了案几上,也开始忙起来,在附近一带……最好是同一幢楼,先找到落脚的租房。
至于祝福,完全没有避开梁靖的意思。
梁靖不知道该喜该忧。
说喜,至少祝福不会有意躲着他,说明对他还没有到恨之入骨的地步,也许只是不能再接受他;说忧,祝福这种毫不避讳毫不在乎的做法,就好像梁靖在他的生命中,变成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他在与不在,都不会再影响到他。
梁靖觉得还是忧要多一些。
祝福早上出去,门把手上挂着早点;晚上回来,家里的饭菜就准备好,但屋子里没有人。梁靖偶尔会在祝福出现的地方晃来晃去,也不知道从哪问到了他的手机号,每天会给他发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
而祝福自始至终,不论是对梁靖,还是梁靖做的这些事,都熟视无睹。
早餐偶尔会吃,有时候放一整天也不动,下午梁靖去做晚饭时就会扔掉;晚饭偶尔会吃,如果在外面吃过了,祝福就会直接倒掉,看也不看;他也偶尔会看梁靖两眼,但始终没有什么交流;至于梁靖的短信,更是一向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梁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状态,乃至于祝福哪天要是多吃两口,或多看他一眼,他都会觉得事情将有所转机。
他现在要做的是等,让祝福看到他的留守,相信总有一天,能够给他一个哪怕负罪的机会。
然而这种状态,直到维持到另一个男人的频繁出现时,梁靖按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