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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遙竟有抑鬱症?這個消息讓雲朵瞬間瞪大了眼睛,她從沒想過這樣溫文爾雅的孩子,背後居然要忍受這種常人無法承受的痛苦。
她在想,倘若雲亓真的熬不住,司遙他會更痛苦吧,那他會怎樣?原來她一直以來,從始至終救得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啊。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等抗體培養成功後,再去服用那些藥物。」雲朵心疼地看向司遙,她和大哥對雲亓很是溺愛,要星星不給月亮,而愛屋及烏,司遙也是個值得人去寵愛的孩子。
「阿遙,辛苦你了。」
司遙搖了搖頭說道:「不辛苦,為了雲亓我可以堅持。」
也就是陷入迷霧裡找不到方向,渾身就像被荊棘纏繞一樣,被困在原地寸步難行。心裡頭好似住了頭野獸,沒有藥物壓制,它隨時可能會甦醒,伸出利爪撕扯他的靈魂,司遙也能夠挺過去,正如他相信雲亓能恢復健康一樣。
雲朵還想說什麼,手機這時卻不合時宜地響了,是雲霽打過來的,估計是詢問雲亓身體狀況的,她便拿著手機走了出去,不忘回頭囑咐司遙:「阿遙,我接個電話,今天你也很累了,去邊上的病房睡一覺,小亓這邊有我守著。」
臨了,雲朵看著司遙的樣子,又補充一句:「你放心,有我在。」
司遙的眼睛裡蹦出亮光,溫和一笑。
「嗯,我知道了雲朵姐。」
可是司遙哪裡睡得著,雲亓一天不醒過來,他就一天得不到安寧。icu有時間規定,又不准人隨意進出,他便坐在門口的椅子上,默默守著。
宋玉成估計是安排其它事宜去了,只有徐更和江知夏在,他們也不想失去雲亓。而雲亓對於徐更來說,不僅是兄弟,還是救命恩人。
那是在他五六歲的時候,父母意外身亡,大伯承擔起了撫養他的責任,但大伯媽對他不好,不給吃不給穿,他只能靠撿垃圾為生,可是他那個年齡那搶得過下車就腿腳利索的大媽們,幾乎每天的收穫微乎其微,根本不足以填飽肚子,徐更實在餓不得不行,就偷了蛋糕店裡的麵包吃,被蛋糕店老闆逮了個正著。
那時快要被蛋糕店老闆打個半死,剛好碰見前來購買生日蛋糕的雲亓,小小的雲亓身上透露精緻的氣質,整潔的雲亓沒有嫌棄徐更衣衫襤褸像個乞丐,不僅將他救了下來,還將買到的蛋糕分給了他一半。
徐更還記得雲亓是這樣跟他說的:「吃了我的蛋糕,就得祝我生日快樂哦。」
經歷種種不幸的徐更,扯著嘴角的疼痛,道:「生,生日快樂。」
後來,徐更便成了雲家的養子,聽說是雲亓向他的父母許的生日願望。至那之後,「雲亓」這個名字,便成了徐更一生的信仰和救贖。
外面的雨仍是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淅淅瀝瀝的雨聲像是某種敲擊心靈的樂器,將司遙亂成一團的情緒,譜寫成了樂譜,沉重而又哀愁的音符,在這雨聲里,一遍又一遍循環演奏著,不知何時才能停歇。
漸漸的,他感到一陣頭暈腦脹,大概是在南山淋了太久的雨的緣故,身體開始發燙,臉頰都燙紅了,連呼出來的氣息都是滾燙而炙熱的。
他沒有聲張,雲朵說過,在培養抗體的過程中,不能服用任何藥物。事關雲亓的安危,他不敢有半點馬虎。即便發了燒,也得咬牙忍著。
只要忍忍就過去了,很快!抗體培養成功,雲亓就能無病無災,一生順遂了。
司遙這般想著,嘴角就不由往上揚,雲亓會好的!
一定!
一旁細心的江知夏發現了他的異常,便問:「司遙,你的臉很紅,是不是發燒了?」
這下子,徐更也注意到了,湊到司遙跟前道:「遙哥,你去房裡歇著吧,我去給你喊個醫生過來。」
許是聽到江知夏的那句「你的臉很紅,是不是發燒了?」徐更說完就伸手向司遙的額頭摸去。不等司遙反應過來,徐更已經去呼喚醫生去了,醫院走廊本就安靜,徐更大步走出去的腳步聲一噠一噠的踩進司遙大腦里。
可是,司遙的大腦一片滾燙混亂,機械地轉過頭去看徐更的背影,想抬手去捉徐更,動作確似被倍放慢,一點一點的只能看著徐更走遠。
耳邊那一噠一噠的腳步聲,越來越盛,司遙的瞳孔里除了江知夏放大的面孔,還有不遠處走過來的徐更等人。
「我沒事,雲亓他。」司遙突感一陣乏力,伴隨而來的還有至大腦傳來的眩暈。
雲亓他……話最終沒能說完,司遙就一頭栽了下去。
第51章心靈酷刑
夢裡面,司遙看見了白襯衫的雲亓,雲亓正一步一步朝南山那座寺廟台階最高處去;台階最高處是座小小的寶塔,而寶塔尖的盡頭是湛藍的天,天上幾乎只剩兩三朵快隨風散去的雲。
司遙呆楞住,不一會兒,還是快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他心想,雲亓不是還在icu嘛?怎麼會到南山來?難道?難道抗體培養成功?!想到這兒,司遙的步子邁得更大了。
一開始,白襯衫的雲亓很遠,司遙便加快腳步;追了好久總是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急得司遙不禁更快了,三步化一步地追,最後到只差八九台階的距離,心裡數著六階台階,四階台階……就快要夠著雲亓的手時,雲亓突然停了下來,清朗道:「好久不見,阿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