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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司遙沒有想到,雲亓會趁他睡著的時候,偷偷摸進臥室里,把他的定好的鬧鐘給關掉了。他還在司遙的牛奶里加了點安眠藥,這一覺少說也得睡到大中午才能起來。
而雲亓一晚上沒有睡,坐在落地窗邊的椅子上發呆。沒有開燈,但今晚的月光格外的皎潔,冷色的光線將他襯得有些陰鬱。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喂,給我卡里打一百萬,現在就要,不給我就找個樓跳,你自己看著辦。」
這分明就是敲詐勒索,不過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對方居然乖乖匯了錢過來,前前後後不到十分鐘。這一百萬,要得不費吹灰之力,比喝水還要簡單。
金錢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一串數字而已。
雲亓記得官司勝訴之後,張明遠曾給過他一張名片,上面有他公司的地址,地點就是學校附近的遠揚律師事務所。
孤獨地等待,時間總是顯得格外漫長。雲亓望著窗外的月亮看了很久,久到月亮漸漸隱去,朝陽將黑暗驅散。
是時候去見那個人渣了,雲亓起身朝臥室看了一眼,看到司遙睡得正香,才放心離開。
張明遠本事沒有,倒是挺會擺架子。雲亓請了大人物去預約,那人才肯老老實實呆在律師事務所里,和他見面。
張明遠不喜歡雲亓,第一眼就覺得這孩子太狂妄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在他辦公室里,還翹著二郎腿,看起來很不尊重人。
「雲公子大駕光臨,到底有何貴幹?」
「我為司遙而來。」雲亓說著,從口袋裡摸出一張支票來,拍在了桌面上,「這是一百萬的違約金,張律師應該懂我的意思吧?」
張律師知道雲亓不是普通人,可沒想到他居然這麼有錢。換做以前,他絕對毫不猶豫地收下這張支票。但現在,司遙明顯比一百萬更吸引人,光是幻想那人一絲不掛的樣子,都感到口乾舌燥。
「用金錢來衡量愛情,未免太膚淺了些。你還沒分化,更沒標記他,我有追求他的權利。」
這話可把雲亓給噁心壞了,幸好沒吃早餐過來,否則非得當場吐出來不可。
「我勸你見好就收,免得人財兩空。」
張明遠的手指不停地在桌面上敲動,以表示自己的不耐煩。
「雲公子是打算過河拆橋嗎?」
「別太把自己當回事。」雲亓嗤笑道:「請你當辯護律師,只是走個過場罷了,我不過是告訴個混混,有人挖他牆角而已。怎麼?這年頭說真話也犯法嗎?再說了,我就算想吃牢飯,金宇的父母也會哭著求法院輕判。」
那天,雲亓收到計程車司機轉交的紙鶴後,就馬上讓人去取了化驗報告,從藥瓶上驗出了金宇的指紋,還查到了他購買違禁藥品的記錄。金宇對此並不否認,從他口中得知司遙約他在沸點3o5包廂唱k,雲亓便打電話約韓露過去。
韓露是個花心蘿蔔頭,對雲亓有好感,還在校外有個混混男友,而金宇追求了韓露很久,兩人關係很曖昧。雲亓把這事捅給了那混混聽,混混人狠話不多,帶著兩個小弟就殺到了包廂里抓姦。
混混很雞賊,聽到警笛聲後,溜得比兔子還快,雲亓二話不說,欣然接下了那口黑鍋,還讓金宇說話小心點。
「猖狂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張明遠仗著自己是個大律師,沒把雲亓當回事。
雲亓轉動著手中的鋼筆,聽到這話後,抬眸瞥了他一眼,「猖狂?我以為主動給你送錢已經算是低聲下氣了,結果一個不小心還是鋒芒畢露,人長得帥又有錢,實在沒辦法低調,還請張律師多擔待。」
這人看著和顏悅色,其實並不然,話里話外透著滿滿威脅的意味,張明遠不是傻子,能聽得出來。但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能掀起什麼風浪來?
「那份協議可是司遙自願簽下的,本人並沒有強迫他,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就算鬧到法庭,我也有絕對的話語權。」
「捫心自問,你在這場官司里起到了什麼作用?也就司遙單純,相信你的鬼話。本來這份協議就漏洞百出,但我懶得和你計較,一百萬而已,就當是肉包子打狗了。」
張明遠從抽屜里拿出協議書副本來,遞給雲亓,「這筆違約金,需得司遙本人來交才行,上面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
「律師都很喜歡玩文字遊戲是吧?」
雲亓眼神變得很是陰翳,他猛然拿著手裡的鋼筆,朝張明遠的手掌扎了過去,而張明遠反應相當迅,瞬間抽回了自己的手,那筆尖便扎進了辦公桌里,筆尖戳壞了,紅墨水漏了出來。
張明遠嚇了一跳,如果剛才沒有躲開,流出來的就不是紅墨水,而是自己的血了。
「你這個瘋子!」
「我就是個瘋子,你去起訴我啊!」
雲亓沒有耐心了,他在這個地方耗了將近兩個小時,頭疼得厲害,脾氣也變得愈發暴躁。
「你是想現在把錢收了,還是等你頭七的時候,我燒給你?」
這是不同意,就想殺人滅口的意思?
「這是法治社會,殺人可是要償命的。」
「我不怕死啊,你怕不怕?晚上走夜路小心點。」
雲亓看到,張明遠抬頭掃了一圈辦公室里的攝像頭,他拿著這些監控錄像,完全可以告他恐嚇,但他一點兒也不慌張,監控錄像能不能保存下來,都得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