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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蚊症是什么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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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裝的事情太多,讓他漸漸忘卻了黑暗降臨後的恐懼,直到有人按響了門鈴,他才驚覺天已經黑了。

司遙回過神來時,忙不迭地從沙發上起來開燈,穿著拖鞋走到門邊時,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是誰在外面?」

「遙哥,我是徐更。」

徐更怎麼知道他家的地址?但那人是雲亓的摯友,司遙沒想那麼多,就把門給打開了。

「這麼晚了,找我有事嗎?」

徐更夾克衫的口袋裡摸出一張信封來,交給司遙,「亓哥讓我把這個信封交給你。」

司遙接過信封,問道:「雲亓現在怎麼樣了?」

徐更如實回答:「我也不清楚,關押期間,親屬不能探視。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亓哥不會有事的,不是他動的手,頂多算是個看熱鬧的。對啦,這次來,霽大哥還讓我替他謝謝你,張明遠律師是你請的吧?」

提到張明遠,司遙就感到渾身不舒服,同時他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雲亓要將那件事情全部攬到自己身上。

「事情因我而起,我只是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徐更笑道:「霽大哥為了不辜負你的好意,已經決定讓張明遠當亓哥的辯護律師了,這場官司一定能打贏的。」

司遙一下子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官司打輸了,雲亓會被判刑;官司打贏了,他就得履行承諾。無論結果如何,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折磨,只是扎心和剜肉的區別罷了。

「嗯,會好起來的。」

徐更連杯水都沒喝,就走了。司遙打開信封,裡面是一隻用藍色彩紙疊成的紙鶴,拆開來一看,上面寫著一行簡短的話:你還有我。

他只說了四個字,卻勝似千言萬語。

司遙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捧著那張彩紙,壓抑的情緒忽然間就控制不住了。眼淚掉下來的時候,把彩紙給打濕了,嚇得他趕緊用衣袖擦了擦,然後不停吹氣,想把它吹乾。

人有了念想,就能活下去。

司遙擦乾淨眼淚後,把那張彩紙又重疊成了紙鶴,小心翼翼地放進衣服口袋裡,跟救命的護身符似的,隨身攜帶著。

第9章與我無關

雲亓故意傷人案,於半月後開庭。

一大早,司遙就收到了張明遠律師的簡訊:今天上午九點就開庭了,事情的來去脈盡在我的掌握之中,就等著你履行承諾了。

司遙沒有回覆,而是咬咬牙,刪掉了簡訊。他後悔了,當初不該稀里糊塗地答應張明遠那變態的要求。

雲亓那麼愛乾淨的人,肯定接受不了那樣骯髒的自己。司遙內心掙扎了很久,實在沒辦法,只好決定打電話向爸爸借錢。

電話那頭接通了,是爸爸的現任妻子接的,剛開始還是很關切的語氣,但得知司遙要借錢時,語氣瞬間冷淡了下來。

「你已經成年了,該學會獨立了。在我們國家,十八歲還伸手向父母要錢,是無恥的行為。如果你真的無能到連自己都沒法養活,我可以偷偷給你點錢,不過這事可不能讓你爸爸知道,否則他一定會覺得很羞愧吧?」

司遙被繼母一頓劈頭蓋臉的羞辱,頓時感到又氣憤又委屈,想要懟回去,又覺得有失教養。

司遙沉默了許久,那憋在心裡的怒意,漸漸化作了一抹苦笑。他以為即使父子關係疏遠,也還是有血緣關係在的,沒想到早已被踢出家庭成員,成了一個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瘟神。

「您說得對,我的確太不像話了。麻煩夫人轉告我爸爸一聲,以後不用再往我卡里打錢了。」

「你爸爸哪裡還有什麼閒錢,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整天沉迷於那些沒用的研究,快把老底都給賠光了。」

司遙只知道他爸爸是開製藥公司的,別的一概不知。

「怎麼回事?」

「你爸爸說要研究出能拯救人類的特效藥,我看他八成腦子進水了,砸了全部家當進去,也沒見個水花,還騙我把娘家錢也投進去了。你要沒事,就勸勸他,一把年紀了,還做夢。」

司遙想問清楚來龍去脈,卻聽到電話裡頭的人,傳來其樂融融的笑聲,好像在開什麼家庭聚會,她說了句「下次再聊」後,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他想過要自力更生,但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那麼快。不過沒關係,置身黑暗的人,那點微弱的螢光,根本可有可無。

現在是上午八點,離開庭還有一個小時。雖說法院離他家不算遠,但這個時間點是上班高峰期,司遙害怕路上堵車,得提前過去。

沒想到還是在路上堵了大概半個小時,司遙下了計程車,抬頭望向不遠處的人民法院,緊張得手有些發抖。這場官司關乎雲亓的一生,但願那個變態律師不是徒有虛名。

「大姐,你別碰瓷啊,我可沒推你!」

司遙正往法院走去時,忽然聽到有人大喊了一聲,他轉頭望去,看見有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跌坐在地面上,屁股下面濕了一片。覺得那女人的背影有些眼熟,急忙走近一看,居然是他的媽媽。

「周女士?」

周筱嵐捂著大肚子,臉色煞白,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遙遙,我的羊水破了,送我去醫院好不好?」

可雲亓的案件就要開庭了。

周筱嵐見司遙在猶豫,開始害怕得大哭大叫起來,「媽媽求求你了,遙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