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第1页)
江从鱼翌日醒得晚些,才把楼远钧给送走,戴洋他们就过来喊他去吃早饭了。
戴洋见楼远钧已经不在,立刻笑嘻嘻地拿“情人眼里出西施”
调侃起江从鱼来。
江从鱼心里一惊,差点以为戴洋现了自己那点儿心思,等品出戴洋话里的戏谑才知晓他是在开玩笑。他做事向来坦坦荡荡,如今有了喜欢的人却得藏着掖着,着实让他有些不乐。
而且还不知道秋猎以后会如何。
那些两个人都避而不谈的事,终究还是会如期而至。
江从鱼不是爱伤春悲秋的人,这段时间他也独自想了很久。
最后他觉得倘若楼远钧所说的话以及表现出来的爱恋全是在骗他的,他就乘船回南边去,再也不来京师了,免得见到人伤心。
倘若他们的心是一样的,倘若楼远钧不全是在骗他——楼远钧也并不想因为世俗的眼光以及身份的差别而与他分开,那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奔向他,不畏艰险,不畏人言。
江从鱼与戴洋他们说笑了几句,上林丞就过来了。
只不过这次的上林丞换了个人。他一见到江从鱼就笑容满面,脸上的褶子深得不行,看到江从鱼的眼神就像瞧见自己的祖宗似的。
新上位的上林丞与江从鱼说起前任上林丞已经被调走的事。
江从鱼眼尖地认出了对方:“你原来是录事吧。”
他昨天有跟这位录事聊过几句,对方是挺精明干练的人,问起他许多上林苑的情况他都是脱口就答,根本不需要去查阅相关文书。
新上林丞笑道:“没错,正是下官,侯爷真是好记性。”
他是特意过来找江从鱼拜山头的,夸起江从鱼来嘴巴就停不下来。
要知道平时就算是上面的人要调走也轮不到他来补上,只不过现在是筹备秋猎的关键时期,临时调个不了解情况的人过来容易出岔子,所以这个好差使才落到了他头上!
至于前任上林丞为什么会在这节骨眼上被调走,那当然是因为那个叫曲云奚的罪奴跑到永宁侯面前大放厥词,对方不仅不处罚曲云奚,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任对方继续去永宁侯面前蹦跶。
真当陛下对永宁侯的爱重是假的吗?
这不,两个人一起配到远离京师且活多油水少的衙署了。
最妙的就是这“一起配”
,前任上林丞依然负责分管着曲云奚。
以后前任上林丞每每想到自己因曲云奚而失了这么好的差事,是会一如既往地顾念旧恩继续关照曲云奚,还是会把怨气泄到对方头上?
这可真是钝刀子割肉,叫他们往后都快活不起来啊!
新上林丞想到圣上这一处置的刁钻之处,对待江从鱼的态度愈恭敬起来。
等到新上林丞离开了,戴洋纳闷地道:“好端端的,上一位上林丞怎么就被调走了?”
戴洋也没觉得前任上林丞干得有多好,而是秋猎在即临时换人,那不是等于临阵换
将吗?
江从鱼心道应当是有的人撞见他与曲云奚说话,直接收拾了那个放任曲云奚来他面前挑事的上林丞。
这干脆利落的处置倒是让江从鱼这两天的气闷都没了,他们之间的事情本就还没理清楚,江从鱼可不想再有外人横插进来添乱。
真要来个什么余情未了,江从鱼是真的接受不了。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霸道也好,反正如果连恋人都得和别人分享,他就不要他了!
任他再怎么装可怜卖惨都不要!
江从鱼笑眯眯地与戴洋插科打诨几句,话题很快便转到了别处。
接下来一段时间,江从鱼仍是认认真真与秦溯他们一起在上林署做事,积极抓住每一个涨见识的好机会。
楼远钧若是夜探上林署,他便与楼远钧黏糊到半夜;楼远钧不来时,他便奋笔写功课或者读郗直讲给他加塞的“必读书目”
。
他现在这般勤快,恐怕连他老师见了都要震惊不已!
江从鱼也有些不认识自己了,想来应当是来到京师后在国子监结识的都是秦溯他们这样的厉害同窗(明明天资过人私底下还格外努力的那种),在家中往来的又都是楼远钧和柳栖桐这样的人,激得他总感觉自己的见识太少、学问太少,即便没有老师督促他也开始自地想要奋起直追。
除了一不小心被师兄勾走了心之外,老师对他的成长应当会相当满意!
江从鱼才这么宽慰完自己,就瞧见了堂而皇之来到上林署的吴伴伴。
是来给他送秋猎当天要穿的行头的。
这算是江从鱼第一次正儿八经在群臣面前露脸,吴伴伴悉心给他准备了好几套猎装,说是到时候出汗了或者破损了可以替换。
还有府库之中的好弓也全被吴伴伴带来供他随时取用。
戴洋他们也在试猎装,秋猎当天他们也是要过去远远露个脸。
虽说不一定能直面天颜,但对于才入国子监的新生而言已经是个极难得的机会了!
对于江从鱼这个必然能去前排迎接圣驾的家伙(主要是现在有爵位的人已经被捋剩没几个了),戴洋等人换好猎装就跑过去跟他叮嘱:“我们站的位置肯定看不清陛下长什么样,你到时候可要帮我们多看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