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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随想录(第3页)

撂在一条黄纸上。

月光把乌云浇透

清冷的河道上长久地飘荡着一种云烟

云烟下,坐着的人,白须凛然

分骨为刀。此时,正是夏秋之交

水流发出汩汩的声音

像他耳朵上的响铃

凝在夜色里,穿过自己的年号

江河分流,虫鸟低伏。他把魂魄贴在过河的桥头

临终前,他告诉母亲

自己躲在八百里外的云里

等着这俗世一遭,懂得谦卑的人

总选择着日子回去。

8

秋天是一种巨大的虚无

山开始秃了,云朵常被单枪匹马的鸟捅破

木楼开始有丝丝冷风进来

瓦片上全是霜。堂母在这个秋天,被皮癌夺去了生命

那次我回来,习惯地在寨子里走动

斑驳的老屋还在,一只过冬的麻雀忽闪一下

飞上檐口。在我身后,一个衣衫单薄的女孩

似乎站了很久,叫了我一声。

9

我回不去了。多年以前

有一座山,父母在山腰种玉米

中午回家喝水,喂猪,赶鸡

我躲在哪里?在一本古书上

一块石头里,二百多年前

我的祖辈起义,修城楼

姐姐在江边洗衣服

哥哥在躲木楼上抽烟

寨子里桃花似乎是一夜间开的

嫂子常在房里笑,听起来,越来越像个妇女

我常常一个人溜出去

趴在水井口

看躺在里面的月亮,又大又圆。

2007-3-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