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废土上盛开的花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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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瑟利斯特马上就顾不上这个垂死的匪徒了,拔腿就往回家的方向跑去。

———

本来已经昏昏沉沉的付云蓝听到了玻璃被打破的声响,还以为瑟利斯特不小心碰翻了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有人来到了他的房间,就吃力地睁开眼睛:“瑟利……”

他只说了半句就住了口,因为眼前的人显然不是瑟利斯特,那人干瘦干瘦的,脏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但是五官有些面熟,如果付云蓝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蜂鸟镇里的居民。

那人本来在吃瑟利斯特留在桌上的食物,听到付云蓝的声音,他就像猛然受到惊吓的老鼠一般夸张地转过身来,还带倒了一张椅子。

付云蓝严厉地瞪着他:“……你是谁?”

“我、我……”

那个流浪汉的眼睛里闪烁着啮齿动物一般的恐惧,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嘴角还沾着食物的碎屑,显然是一个趁着匪徒入侵的混乱前来浑水摸鱼的窃贼,并且是很不专业的那种——他一见到食物就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只顾着把吃的东西拼命地往嘴里塞,直到付云蓝发出声音,他才猛然意识到房间里还有活人。

许多念头在一瞬间掠过了那个男人的脑海——付云蓝认识他,也许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一定记得他的脸,只要付云蓝告诉别人,连证据都不需要就可以坐实这个盗窃的罪名。

按照蜂鸟镇的规矩,盗窃的话最轻的处置也得是放逐,在这种天气被赶出城镇,他连一个晚上都不可能熬过去,更何况他偷什么不好,居然偷到佣兵团长的家里来了。

他死定了——除非付云蓝永远没有机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付云蓝直觉地感觉到了危险,他撑着身体试图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捡起柜子上的扳手,猛地朝付云蓝的头上砸了下来。

付云蓝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才从床上滚到了地上,让那一下要命的打击落了空,也眼前一黑差点再次晕过去,那个流浪汉不打算就此放过他,抡起扳手没头没脑的向着付云蓝砸下来。

付云蓝根本没有力气爬起来,只能抬手挡着头,硬挨了好几下,才摸到了落在地上的剪刀,挣扎间他勾住那个男人的脚脖子绊倒了对方,在流浪汉失去平衡扑跌下来的瞬间,付云蓝在合适的地方竖起了剪刀——他也只有这点力气了。

流浪汉一跤跌在剪刀上,尖利的剪刀尖透过并不多厚的衣服刺进了他的肋骨之间。

流浪汉懵了,他颤抖着试图把剪刀拔出来,但是也不知道是因为手上没力还是剪刀扎得太深,拔了好几下也拔不动。

付云蓝就靠在床脚边,看样子已经动不了了,满是血污的脸上那双狼一般的眼睛却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流浪汉终于开始感到害怕了。

眼前这个身经百战的男人即使已经重伤垂死,也依然可以杀了他,豚鼠怎么可能跟恶狼搏斗呢?

流浪汉扶着墙,拖着虚软的双腿惊慌地后退着想要逃离,他成功地把自己挪动到了屋外,然后软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

在临死之前,他看到一个金棕色头发的少年飞快地向着这边跑了过来。

瑟利斯特只来得及瞄了一眼胸口插着剪刀倒在地上的流浪汉,没有任何停留地跑进屋里,在付云蓝的房间门口猛然停了下来。

付云蓝头上脸上都是血,闭着眼睛倒在床边,一动不动。

瑟利斯特在原地足足愣了十几秒。

他不知道害怕,不知道悲伤,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出现了一个无限小却又无限大的黑洞,整个人都在被渐渐地吞噬。

终于他迈动了双脚,慢慢地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付云蓝的颈动脉。

微弱的脉搏透过指尖传来,付云蓝还活着。

黑洞消失了,他又变回了那个冷静到没有情绪的少年,瑟利斯特将付云蓝抱到床上,简单地处理了一下头上的伤口,就飞奔着去找医生。

萌芽(九)

瑟利斯特修好的ct机在这个时候就派上了用场,科尔森为付云蓝检查以后很快得出了结论,付云蓝的颅骨没有裂开,脑内也没有明显的淤血,也许是饿了太久的流浪汉没有什么力气,也许是付云蓝自保的本能让他用胳膊挡下了大部分的攻击,他脑袋上的伤看着吓人,其实只是有两处破了皮而已。

科尔森剪去了他伤口附近的头发,消毒包扎完就让人把付云蓝抬回了家,匪徒的袭击刚过,他有许多的伤患要照顾,眼下能为付云蓝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抬付云蓝回来的人走了以后,瑟利斯特就坐在床边,长久地沉默着,一动不动地看着付云蓝。

到了晚上,科尔森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过来给付云蓝注射消炎药,消炎药还有最后两针,本来这两天里付云蓝的情况要是没有恶化的话,就算是从鬼门关上绕了一圈回来了,可现在,他不仅头上添了新伤,手臂上到处都是淤血,还挣裂了肚子上那个缝合不久的伤口。

科尔森重新给伤口上了药,查了查付云蓝的心率和血压,摇着头叹了口气,他知道希望已经很渺茫了,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劝瑟利斯特放弃治疗,反正这孩子固执的很,劝了也没有用。

“你脸色不太好。”

临走的时候科尔森问,“是不是没吃饭?”

“嗯。”

瑟利斯特看着付云蓝,头也不回地应道。

“你这样可不行,要是连你也倒下了,就更没有人照顾他了。”

“嗯。”

“唉……我走了,要是蓝的情况有什么变化的话就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