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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女人当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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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重生之醒(第1页)

慕容璃月重生之后,仿若被囚于往昔噩梦织就的牢笼,那牢笼由一根根回忆的荆棘搭建而成,尖锐且牢固,将她紧紧困于其中。她独自静静坐在那熟悉得仿若心底旧疤的闺房之中,每一寸空气都弥漫着往昔的哀愁与痛苦,仿若无形的丝线,丝丝缕缕缠绕着她,勒得她呼吸困难。四周静谧得可怕,唯有时钟滴答,那单调的声响在这死寂的氛围里被无限放大,似在声声催促她梳理那不堪回首的过往,每一下滴答都宛如重锤,敲在她满是裂痕的心坎上。

雕花床榻冰冷坚硬,再无往昔困盹时的绵软惬意。往昔,她曾无数次在这床榻上酣然入梦,做着关于未来的绮丽美梦,梦里有疼爱她的家人、与赵逸风举案齐眉的幸福生活。夏日的夜晚,她会轻摇着团扇,惬意地靠在床榻的软枕上,听着窗外的蝉鸣,憧憬着婚后与赵逸风一同游山玩水,看遍世间美景;冬日时,厚厚的锦被裹身,暖炉的热气烘得被窝暖烘烘的,她带着甜蜜的笑意入眠,满心期待着生辰时赵逸风会送来怎样别出心裁的礼物。可如今,那些美梦碎成了渣渣,床榻好似变成了一块冰冷的石板,硌得她浑身难受,每一次触碰都似在提醒她曾经的天真与愚蠢。

古雅梳妆台蒙着淡淡尘灰,仿若也在为旧主的际遇黯然神伤。台上那些曾经爱不释手的珠翠首饰,如今都失去了光泽,似在无声哭泣,哀悼着主人逝去的美好时光。那支她最爱的羊脂玉簪,曾在她及笄之年被母亲温柔地插在发间,母亲眼中满是慈爱与期许,可如今,玉簪上蒙了灰,仿若那段温暖的母爱记忆也被尘封。还有那对珍珠耳环,是赵逸风初次表白心意时送的,她曾戴着在镜前反复端详,双颊绯红,眼中满是羞涩与甜蜜,此刻却黯淡无光地躺在盒子里,仿若他们破碎的感情,再难重拾光彩。

绘着山水的屏风依旧立在那儿,可山水间的悠然意境却全然被现实的阴霾吞噬。原本灵动的溪流仿若干涸,葱郁的山林仿若凋零,只剩一片死寂灰暗,倒映着她此刻荒芜的心境。她记得小时候,常躲在这屏风后,和翠玉玩捉迷藏,嬉笑打闹声仿佛还在耳畔回响,那时的她天真无邪,以为生活会一直这般美好无忧。可世事无常,长大后的种种遭遇,让这屏风后的小天地也失去了往日的欢乐,徒留满心的苦涩。

她的思绪仿若脱缰疯马,不羁地奔回那漆黑无光、满是血泪与绝望的前世。继母柳氏那总是挂在嘴角、看似暖如春日的慈爱笑容,此刻在脑海中不断闪回,却如春日里潜藏的寒毒,每浮现一次,便让她心寒一分。往昔那声声关切——“璃月啊,今儿个可得多吃些,瞧你都瘦了”

,实则是算计她饮食规律,好找时机在饭菜里下药。

柳氏会在清晨,笑意盈盈地站在餐桌旁,亲自为她盛一碗热粥,眼神温柔得能腻出水来,嘴里念叨着:“孩子,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读书作画。”

慕容璃月总是心怀感激,殊不知那粥里早已被悄悄撒下迷药粉末。有一回,她刚喝了半碗粥,便觉头晕目眩,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眼前柳氏的笑脸渐渐模糊,一头栽倒在桌上。等再次醒来,已是黄昏,错过了与赵逸风相约去城外看花灯的时辰,赵逸风苦等无果,满心失望与误会,而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继妹慕容婉儿呢,整日里“姐姐、姐姐”

娇声唤着,亲昵地挽着她胳膊,仿若同胞连体般亲密。两人一同逛街市时,慕容婉儿会挽着她,脑袋靠在她肩头,笑语嫣然地挑选着首饰。看到一支精美的蝴蝶簪子时,慕容婉儿会撒娇道:“姐姐,这支簪子配你正合适,你戴上定是美若天仙,逸风哥哥见了定会移不开眼。”

慕容璃月被哄得开心,毫不犹豫地买下。可转瞬间,在赵逸风面前,慕容婉儿便能泪眼婆娑,那泪水说来就来,演技精湛得让人咋舌。

她污蔑慕容璃月傲慢无礼、私下与外男幽会传书,声泪俱下地描述着虚假场景:“逸风哥哥,姐姐她根本瞧不上你,私下与那林家公子频繁往来,我都撞见好几回了,她还警告我不许说出去,呜呜……”

说得有鼻子有眼,生生将她的婚约搅得粉碎,将她名声践踏在地,任由旁人指指点点,她却百口莫辩。赵逸风听信谗言,自此对她形同陌路,在街上偶然相遇,赵逸风看她的眼神仿若看一个陌生人,甚至带着几分鄙夷,那冷漠的眼神像一把利刃,直直刺进她的心窝,任由她在流言蜚语中孤立无援、受尽屈辱,在那冰冷的世间独自飘零。

悔恨如汹涌澎湃的怒海狂涛,一波强过一波,狠狠撞击着她的心防。她想起自己当初轻易相信柳氏的“好意”

,未曾有一丝怀疑,满心愧疚自己的愚蠢。自责似细密狠辣的荆棘藤条,将她的灵魂紧紧捆绑,勒出道道血痕,叫她几近窒息晕厥。“我怎就那般懵懂轻信!将赤诚真心毫无保留地捧出,却成了他人手中把玩、碾碎的蝼蚁。”

慕容璃月紧咬下唇,直至唇破溢血,鲜血的腥味在口中蔓延,她仿若未觉,喃喃自语中满是痛苦的哽咽与不甘的嘶吼,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透着无尽的悲凉。

正此时,翠玉轻手轻脚走进房来,仿若生怕惊扰了屋内凝重的哀伤。她脚步轻缓,落地无声,手中稳稳捧着一盏热茶,袅袅热气升腾,似要为这冰寒的氛围添些许暖意。见小姐面色惨白如纸、神情悲戚仿若木雕泥塑,眼眶瞬间红透,恰似熟透欲滴的樱桃,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险些夺眶而出。“小姐,您莫要这般伤神,身子骨要紧,喝口茶润润喉。”

翠玉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哽咽,仿若在安抚受伤的小兽。

慕容璃月缓缓抬眸,触及翠玉那满是担忧与疼惜的目光,心头蓦然一暖,恰似寒夜旅人觅得篝火,那暖意从心间缓缓流淌至全身。可转瞬又泛起酸涩,仿若篝火燃尽后的余灰迷了眼,她想起前世对翠玉的亏欠,满心都是愧疚。

前世,翠玉是这凄冷世间唯一向她捧出真心之人,可她呢?满心满眼皆是那些虚情假意的腌臜货,何曾多分一丝目光、多匀半分关怀给翠玉?甚至在翠玉因护她而遭柳氏刁难时,那场景至今历历在目。寒冬腊月,大雪纷飞,柳氏命翠玉去后厨干那粗重脏累活计,美其名曰“锻炼”

后厨里,冰冷的水没过翠玉的手腕,她冻得瑟瑟发抖,却还得不停地洗刷堆积如山的碗碟。双手很快满是冻疮,冻疮破裂,脓血横流,她疼得夜里偷偷哭泣,却还得强撑着早起劳作。那些恶仆见她失势,也肆意打骂,稍有不顺心,便对翠玉拳打脚踢。一次,翠玉不小心打翻了一盆水,管事婆子二话不说,扬起手中的扫帚就往她身上抽,翠玉瘦弱的身躯常常被推搡在地,却默默忍受,只为护她周全。而她,虽心疼却因懦弱,没能挺身而出、全力庇护,任由翠玉受苦。

“翠玉,前世是我瞎了眼、凉了心,亏待了你这一片赤诚忠心。”

慕容璃月猛地握住翠玉递茶的手,那手因常年劳作略显粗糙,却温热得烫人,她目光紧锁翠玉,满是愧疚与懊悔,仿若罪人在神明前忏悔,身子微微颤抖,情绪几近失控。

翠玉一怔,眼中闪过惶惑与无措,仿若受惊的小鹿,她从未见过小姐如此失态。“小姐说的什么胡话,您向来待我极好的,是翠玉心甘情愿侍奉您,哪怕赴汤蹈火。”

翠玉急切地说道,眼眶泛红,拼命摇头否认。慕容璃月拼命摇头,仿若要甩脱那如影随形的愧疚,将前世翠玉为她所受诸般苦难,事无巨细一一道出。

从日常琐碎的刁难,像被克扣衣物,寒冬只能穿着单薄衣衫瑟瑟发抖;到被克扣月钱饿肚子,饿得面黄肌瘦却从不抱怨;再到寒冬受冻遭打骂,每一件事都像一把刀扎在她自己心上。

翠玉听得泪水决堤,簌簌滚落,打湿衣衫前襟,那泪水滚烫,饱含着多年的委屈与感动。“小姐,那些苦累翠玉从未放在心上,只要您能安好顺遂,便是拿翠玉这条命去换,也值当。”

翠玉抽泣着说道,双手紧紧回握慕容璃月,似要给她力量。慕容璃月却决绝道:“此后余生,我定以命护你周全,再不让你受半分委屈,定要将那些亏欠加倍偿你。”

她的眼神坚定如铁,仿若在向命运宣誓,那股决然的气势让翠玉心中一震,深知小姐这次是真的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