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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如深只是抬眼問他:「夜都深了,你還來王府做何?」
說起這個,柳獻就難受,他開口道「王爺有所不知,那陳稟挨個敲門,說顏太子感念各個世家捐贈銀兩的功績,要在江淮城內立碑以供後世瞻仰。」
「就單論王謝柳溫這幾家,各個看得名聲比命都要緊,屬下倒是覺得無所謂,可家中長輩不肯就此罷了,非要拿銀兩掙個高低,屬下來王府就是為了問問王爺,這下可怎麼辦?」
霍如深想到會如此,神色如常道:「左右銀子還是落在江淮這塊地,而不是落到他顏蒔手裡。」
霍如深這句話其實更像是在說服自己,今日去總督府確實是他的衝動之舉,不過他一點也不後悔,反正只要在江淮,顏蒔有再大的本事都難翻出什麼浪來。
柳獻還是有些難辦,追問道:「王爺以為柳家該拿出多少銀子?」
霍如深看向柳獻,「依你看,多少合適?」
柳獻道:「太多了反倒扎眼,屬下想著和其他三家合計一番,每家拿出二十萬兩,這樣都不至於太難看。」
霍如深微微點頭,「就按你說的辦。」
霍如深垂眸看了眼他放在書案上的密函道:「顏太子似乎該過生辰了?你說本王該不該給他準備一份大禮?」
柳獻試探著開口道:「王爺準備送什麼大禮?」
霍如深眸中暗色越發濃重:「本王覺得如果能讓旁人以為這些銀兩都進了顏太子的口袋,那便再好不過了。」
柳獻立刻領會了他的意思,「王爺這份大禮送的很好。」
第13章
正如顏蒔所想,次日一早,總督府就被圍得水泄不通,陳稟應付不過來,趕緊讓人去請顏蒔。
陳稟剛讓人打開總督府的門,就聽見有人迫不及待地道:「陳大人,我們王家可次次都沒落下,為江淮做了多少事大人也是知道的,太子殿下要立碑時大人可要告訴殿下,王家一定要排在位。」
「謝家昨日才清空了藥材鋪子,要排也是謝家排前面。」謝家人不堪落後。
「得了吧,誰不知道那都是些賣不出去的陳年藥材,根本不值幾個錢。」
方才說話的謝家人滿臉漲紅,反駁道:「那也比你們這些馬後炮強。」
由此,門外幾隊人便爭吵了起來,誰都不肯讓,非要分出個一二三來。
反倒是柳家,因為柳獻事先吩咐過,只是站在一旁看戲。
陳稟被他們嚷嚷的頭疼,看見顏蒔過來的時候跟看見救命恩人似的,「殿下終於來了。」
陳稟一聲「殿下」讓眾人瞬間噤了聲,紛紛看向顏蒔,眼裡的目光灼熱的仿佛可以將顏蒔點著。
顏蒔不緊不慢地走到眾人面前問道:「諸位是來?」
眼見他們又要嚷嚷,陳稟抬手示意他們噤聲,「回稟殿下,他們是各家派來捐贈救災銀兩的,說是昨日王爺走時並未將全部銀兩帶走。」
說著就將手中的帖子遞給顏蒔,那上面便是各家所記捐贈數額。
顏蒔接過帖子看了眼:「都是二十萬兩?」
陳稟點頭,「各家交上來的銀兩都是二十萬。」
顏蒔聲音放大了些,「父皇說的果真不假,沉澱數百年的世家大族自然不會眼見百姓受災而不顧。」
她一句話讓門外的人紛紛激動起來。
「孤知道諸位都不是沽名釣譽之輩,但如此功績,總該讓世人知道,孤會讓人將這些一一記下,立碑篆刻,好讓後世瞻仰。」
陳稟接到顏蒔的暗示,離開躬身道:「殿下英明。」門外眾人也紛紛行禮高呼。
「既如此諸位便先回吧,孤還有公務要處理。」
這次不等顏蒔暗示,陳稟就讓人將大門給關上,只留下一眾人面面相覷。
錢也掏了,太子殿下的讚賞也聽了,立碑的事同樣定下了,但為何他們總感覺自己什麼都沒撈著呢。
剛籌了八十萬兩,總算是不缺銀兩了,顏蒔也能鬆口氣。
她看向陳稟問道:「工部的兩位可回來過?」
陳稟回道:「臣昨日忘了告訴殿下,工部那兩位大人昨日派人回來說為了堤壩能早日修復,他們日後吃住都在堤壩旁解決。」
「要修堤壩,不能光靠禁軍,你讓人寫幾張告示,孤看那些災民里並不全是老弱,如果有人願意去幫忙,每日一百一十文工錢,可以不用只喝白粥。」
「今日起,原本每日兩次的施粥也變成三次,如果江淮城的糧食不夠,糧商哄抬糧價,便去其他地方買。」
陳稟聽著顏蒔的話,一一應下,「殿下今日可要過去看看?」
顏蒔搖頭,「孤要去拜訪一人。」
她要去見見在她印象里最深刻的老師,那位被父皇逐出京城的老師。
能讓顏蒔用上「拜訪」二字的人,地位自然不低,可陳稟將江淮有名有姓的人家想了一遍,依舊沒猜出是誰,「臣可陪殿下一同前往。」
顏蒔瞥了他一眼道:「孤只是去見位故人,陳大人不用跟著了。」
她本想過幾日再去,好歹把江淮這個爛攤子給收拾好,她才有臉去拜見老師,可昨天晚上,有些事情讓她想了很多,她迫切地想從老師嘴裡聽到答案。
今日她特意換了身素衣,老師離京之後,她只知道他來了江淮,所以這次剛到江淮,她就使喚人去打聽,終於得知了老師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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